他接着说:“最后败得连祖坟都被刨了,如今绝不能重蹈覆辙。”
他加重语气强调:“当前军队刚经历大战又遭遇瘟疫,士兵们疲惫不堪,夜里站岗时都能睡着,有的弟兄甚至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
他总结道:“此时强行北伐,极有可能像闯王当年一样功亏一篑。”
阎应元一直沉默地听着,手中攥着的兵符早已磨得光滑,那是他守淮安时常用的信物,此刻他也附和众人的观点,先提及郑森创下的功绩:“陛下,您开创了自崇祯朝以来对清军的最大战绩——镇江战役斩杀济尔哈朗,淮安战役击杀孔有德与尚可喜。”
他补充道:“博洛也因年迈受伤,退守徐州后一病不起,上个月已咳血而亡,短短一年间,我军歼灭清军数十万,连河南的义军都派人来联络,愿意归降大夏。”
他接着说:“这份功绩足以振奋天下抗清之士。”
但敬佩之余,阎应元也客观指出:“可如今军队已无再战之力,各地卫所的兵力全被抽调到前线,苏州卫连巡城的士兵都凑不齐,只能让民壮协助守城门。”
他补充道:“百姓听闻鞑子可能从海上进攻江南,已有人开始往乡下逃难,粮价也涨了三成。”
阎应元忧心忡忡地说:“若此时强行北伐,一旦清军从胶州湾渡海攻打苏州,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接着提醒:“同时,陛下身为大夏的皇帝,绝不能留在淮安这前线之地——上个月就有鞑子细作混入营地,若非甘将军察觉及时,险些酿成大乱。”
他强调:“若您有任何不测,大夏将失去主心骨,天下汉人也会彻底失去指望。”
施福手按在腰间的腰刀上,那刀是从战死的清军将领手中缴获的,刀鞘上的满文仍清晰可见,他同样支持李过与阎应元的看法:“陛下,李将军与阎将军所言极是。”
施福向郑森保证:“淮安有臣、阎将军、李将军等人驻守,已在淮河沿岸挖了暗壕、埋了尖桩,还调了二十门红衣炮防守渡口,防御工事完备。”
他接着说:“足以守住淮河防线。”
他建议道:“臣恳请陛下返回南京主持朝政,一方面处理江南蝗灾后的赈灾事宜,安抚受灾百姓。”
他补充道:“另一方面开垦荒地、训练新兵、扩编江南水营,为后续的北伐做好充分准备。”
他接着说:“待明年春天运河冰化、粮道通畅、新兵训练成熟后,再联合山东义军南北夹击,必定能一举收复失地。”
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话语虽不同,核心观点却高度一致:劝说郑森放弃当前北伐的计划,返回南京稳定后方。
郑森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指尖的节奏随着心绪起伏。
他内心五味杂陈,既有不甘,也有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