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郝摇旗等人看着龙椅上的郑森,心里又紧张又激动,连忙跪地行礼。
“罪将郝摇旗(刘体纯),叩见陛下!”
郑森笑着抬手:“各位起身吧。你们能归顺大夏,我很高兴。”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大夏的将士,要保境安民,不负百姓所托。”
“我不会因为你们的过去猜忌你们,只要真心为大夏做事,我定不会亏待你们。”
郝摇旗等人感动得眼睛发红,再次跪地:“臣等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南京奉天殿的鎏金铜鹤,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泽。
马进忠、王允成、陈明遇的靴底叩响了金砖地面,“笃笃”声在空旷的殿宇里荡开,带着一身征尘的糙气。
“陛下,江北清军近来跟饿狼似的!”马进忠声如洪钟,双手抱拳时,铠甲上的铜钉“哗啦”晃了晃,他黝黑的脸膛绷得紧。
“刘良佐在庐州砌营垒,砖缝里都透着贪劲,抓百姓当苦力,饿死的扔在护城河里;
刘泽清更不是东西,扬州周边的庄子被他抢得只剩断墙!”
他早年在左良玉麾下时就跟这两人打过交道,此刻说起,牙花子都咬得响。
郑森指尖轻叩御案,案上摊着的江北舆图,庐州、扬州两地被朱笔圈得醒目,墨迹还带着几分新凝的润。
他抬眼时,目光扫过三人,带着帝王特有的沉静:“刘良佐是喂不饱的饿狗,刘泽清是墙头的草,俩人均无雄才,却占着长江北岸的骨头,成了我大夏北伐的拦路虎。”
话落,他看向陈明遇,视线在对方染着硝烟的甲胄上顿了顿——那甲片边缘还缺了块,是抵御清军哨兵时被箭矢崩的。
“陈首辅刚从战场上下来,麾下将士眼里还带着火,可有破敌之策?”
陈明遇上前一步,靴底碾过金砖上细微的纹路,目光死死钉在舆图上的长江水道。
“陛下,清军在江北的防线,全靠长江这道坎撑着,咱们水师的战船比他们快,火炮比他们利,只要从江面撕开口子,陆军再分三路扎过去,刘良佐、刘泽清就成了断了腿的蚂蚱,首尾顾不上!”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声音沉了些:“只是扬州城里蹲着洪承畴、博洛,洪承畴当年在辽东就是一代名将,博洛又是满八旗里少有的会用计谋的,这俩老狐狸,不好啃。”
话音刚落,殿外内侍几乎是跌着进来的,双手捧着密报,声音发颤:“陛下,北方急报,多尔衮……多尔衮自封皇父摄政王了!”
郑森接过密报,指尖触到信纸时,能感觉到写字人急促的笔锋。
他扫过“皇父摄政王”五个字,眉头微挑,眼尾掠过一丝冷光:“多尔衮这是急着把顺治当成傀儡了,下一步,怕是要伸手摘龙椅。”
他将密报递给陈永华,指节在御案上轻轻敲了两下:“他忙着在北方固权,清廷内部必定乱成一锅粥,这正是我们拿下江北的机会,迟了,等他腾出手,又是一场硬仗。”
他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沿着长江划了三道线,指甲在“芜湖”“南京”“镇江”三地轻轻一点,留下浅痕。
“朕意已决,兵分三路渡江北上:芜湖一路直扑庐州,缠住刘良佐的腿;南京一路主攻扬州外围,敲洪承畴的门;镇江一路切了刘泽清跟淮安的联系,断他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