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妙妙像是顶不住压力一样，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还一直摇头说让他不要问了。
余二爷看她这样，更不放心了，非要让她说出来，问了好几次，余妙妙才哭着说道：“祖母和大伯母说，我迟早是要嫁出去的，爹爹要上衙，白日里都不会在家里。到时候家里只有弟弟一人，他又小，若是伺候的丫鬟不尽心，他出个意外什么的，我也怪不到家里。”
余二爷愣住了。
她们这是拿他儿子的命，来威胁他的女儿啊！
这是他的母亲和大嫂啊！
他们在这里三年里，都对他的儿子女儿做了什么？！
余妙妙看到余二爷被打击到了，落着泪，却扯出一个笑容，安慰他：“爹爹，你别难过，我没事的，弟弟是娘用性命换来的，只要弟弟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的。”
余二爷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将头压在她的肩膀上，嘴里呢喃道：“对不起，妙妙，爹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余妙妙很久没有被爹爹抱在怀里了。
小时候爹爹经常抱自己，自从她七岁后，爹爹就没抱过她了。
她快十四岁了，不应该被爹爹抱住了。她想推开他，却感觉到自己肩膀被水打湿了。
爹爹，哭了？
好在余二爷也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妙妙，你也是爹和娘的宝贝，爹从来没有想过用你的幸福来换小麦。小麦要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余妙妙看着余二爷，泪又涌了出来，随即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这次的眼泪里，有喜悦，有委屈，有释怀。
余二爷看她哭得伤心，自责不已：“对不起，是爹不好。你们娘不在了，爹一直在麻痹自己，疏忽了你和你弟弟。是爹没保护好你和弟弟。”
余妙妙摇头：“爹很好。”
吴玉书兄弟俩在吴家的遭遇她也是听说了，她这才知道表哥他们在吴家过得什么日子。
如果不是爹爹，她和弟弟的生活估摸着和表哥他们差不多。
因为祖母他们，和吴家那些人，半斤八两。
吴家出事后她派人去找过表哥，可是表哥他们已经退了租房，不知道去哪里了。
余二爷见她真的没有怨自己，心里更加愧疚，说道：“妙妙，如果爹爹、如果爹爹带着你们离开余家，你愿意跟爹走吗？”
余妙妙震惊地看向余二爷。
他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余二爷却像是做出了决定一般，说道：“离开余家，你就不再是余国公府的小姐，以后说亲自然也不会很好，小麦以后也享受不到余国公府的蒙荫。我们要过普通人的日子了。这样的日子，你愿意吗？”
余妙妙咬着唇点头，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只要能离开余国公府，哪怕当乞丐，她也愿意！
余二爷看她这反应，愧疚和懊悔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才会毫不犹豫地就同意离开。
这个家，终究不是他记忆中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