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解救苍生(1 / 2)

太傅一言满大殿惊愕。

程傍的心跳与雨声共鸣,他踏前一步,绯色朝服上的麒麟纹在烛光下似欲腾跃:

“臣斗胆问王大人,七十年前景跃两州大饥,流民破关而入,先帝为何没有调边军平乱?古语有言‘仓廪实而天下安’,如今国库空虚,堤坝溃烂,流民暴动如星火燎原,若不及早断腕求生,待乱势成燎原,岂非噬脐莫及?大人此言是否是谏言我主出兵燕昭?”

“正是!”

太傅张仲毫不避讳的回答道。

程傍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今天会有太傅的支持,真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陛下,臣刚才奏也正如太傅所说那样,戴州土地肥沃商贸繁盛,若能如太傅所说我军西上夺取此地,确实能够效仿先帝当年!以解朝中之危局。”

刑部侍郎清远倏然站出,腰间佩剑与玉带相撞,铿然作响:

“程侍郎莫不是要学那千乘武帝穷兵黩武?戴州虽富,其民悍勇,若战,胜负难料;若败,国将倾覆!先帝临终曾言‘安民为治国之本’,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程傍的目光如炬,扫过清远腰间那柄世代相传的“秋水剑”。此剑曾随清氏先祖平定东南蛮族在大陆上的最后一块栖居地,剑鞘上缠着九道战功金线。

他忽然朗声道:“清大人此言差矣!千乘武帝征北蛮,是为开疆拓土;而今日伐戴州,是为救民于水火!《兵法》云‘不得已而战,为义战’,戴州囤粮不赈,坐视我百姓饿死,此乃天理不容!且我大圣托蒂斯边军已休养生息十年,将士枕戈待旦,何惧一战?”

殿内陷入死寂。程傍望向龙椅上的帝王,见他拇指摩挲着腰间玉佩,那玉是先帝临终所赠,背面刻着“永昌”二字。玉佩的沁色已浸入手掌纹路,仿佛先帝的魂魄仍在守护这片江山。

忽然,伊姆玄林起身,龙袍扫过案几,震落镇纸铜虎:“朕昨夜梦见先帝立于河决口处,手持青铜古剑,剑铭八个字——”“山河破碎,壮士断腕。”

他的声音如金石相击,震得檐角铜铃嗡鸣。殿外这天气异象的冬雨声更急,寒雨幕中仿佛有万千冤魂在哭号。程傍垂首跪地时,袖中密折终于滑落,展开的竹简上,赫然列着夺取戴州后的《安民十二策》:屯田垦荒、以工代赈、开商埠分流粮价、赦免流民罪责……最末一行墨迹未干,写着“此战非为掠地,乃为救千万生灵于倒悬”。

吏部尚书柳鳌忽从文官列中站出,袍袖扬起时,袖中竟簌簌落下几份密报。他声音悲怆:“陛下!臣昨夜接到密报,邴州已有流民聚众五万,号称‘黑眉军’,扬言‘破城取粮,救活苍生’。若朝廷再无一策,恐天下大乱,非战祸可止!”

殿内一片哗然。王溥踉跄欲言,却被喉中涌起的血痰呛得面色青紫。他拂尘坠地,白发散乱,终颓然跪坐:“老臣……老臣愿听陛下圣裁!”

伊姆玄林的目光扫过群臣,忽将先帝玉佩攥得极紧,玉棱刺入手掌,渗出血珠。血珠滴落阶前,与程傍密折上的墨迹交融,恍若赤黑双龙纠缠。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如洪钟:

“朕幼时读史,常叹历代帝王‘宁弃百姓,不舍虚名’。今日朕若再畏‘不义’之谤,便是负了先帝遗训,负了天下黎民!传朕旨意:跃州州师整兵,命半月内夺戴州河谷;户部即日起调拨粮草,工部抢修德兰特河堤坝;刑部侍郎清远领禁军三千入跃州城维稳。凡参战将士,赏金加倍,阵亡者荫其子孙三代……此战,为安民,为存国,为断腕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