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
巴赫拉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们有什么?你们不过是两个来自异国的商人,凭借一番空口白牙的指控,
侥幸得到陛下圣听而已。
如今案情已了,帝国念在尔等‘举报有功’,
不予追究尔等诬告之嫌(他颠倒黑白),已是天大的恩典!尔等还敢奢求什么?”
刘璋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哆哆嗦嗦地道:
“大人……您……您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啊……您承诺过……”
“承诺?”
巴赫拉姆打断他,语气森然,
“本官承诺的,是依法办事,是帝国律法的公正!
何曾承诺过要将帝国国库的财产分与尔等?
尔等莫非是想讹诈本官,讹诈帝国不成?!”
这赤裸裸的翻脸不认人,这颠倒黑白的无耻嘴脸,彻底击垮了刘璋和张朱心中最后的希望。
张朱气得浑身发抖,想要破口大骂,却被两名禁卫上前一步,
用刀柄狠狠砸在背上,痛得他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
刘璋则是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口中只会无意识地重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巴赫拉姆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垃圾,挥了挥手:
“将这两个意图讹诈帝国、行踪可疑的异国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禁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
将彻底绝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刘璋和张朱粗暴地拖了起来,
向着别院深处,那更加阴暗、更加戒备森严的角落拖去。
金色的鸟笼,瞬间变成了冰冷的囚牢。
狡兔死,走狗烹。
飞鸟尽,良弓藏。
他们以为自己是可以搅动风云的执棋者,却不知从一开始,
他们就只是别人棋盘上,两颗用过即弃,甚至连挣扎余地都没有的棋子。
富楼沙的繁华与冷酷,给他们上了血淋淋的一课,只是这学费,昂贵得让他们无法承受。
阴暗潮湿的囚室取代了奢华的别院,冰冷的石地板取代了柔软的波斯地毯,
发馊的黑面包和浑浊的饮水取代了精美的餐食。
刘璋和张朱被分别关押在相邻的两间狭小囚室里,
除了每日定时送来那难以下咽的食物外,再也见不到任何人,也听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
最初的几天,张朱还在不停地咆哮、怒骂,用身体撞击着坚固的木门,
换来的是守卫更加凶狠的呵斥和偶尔透过门缝刺进来的长矛威胁。
而刘璋,则如同彻底被抽走了魂魄,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里,
不言不语,眼神空洞,只有偶尔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证明他还活着。
时间在绝望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当最初的愤怒和恐惧渐渐被无边的黑暗和寂静磨平后,
深入骨髓的悔恨,如同迟来的潮水,终于将两人彻底淹没。
“我……我们真是蠢啊……”
一天深夜,隔壁囚室传来了刘璋嘶哑、带着哭腔的低语,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我们被当成了刀……一把用完就扔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