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夜宴收了罗马商人献上的金发女奴,张飞的日子便彻底浸在了奢靡与闲散之中。
往日里雷厉风行、动辄舞枪弄棒的猛将,如今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日日流连于自己的院落,
不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府中操练护卫、巡查货栈的差事,也渐渐抛到了脑后。
这日巳时已过,朝阳早已爬过院墙,将庭院晒得暖融融的,
张飞的院落却依旧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丝竹之声和女子轻笑,透着几分慵懒。
关羽一身劲装,面色沉郁地站在院门外,听着里面的靡靡之音,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已经在这儿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原本打算约张飞一同去城外货栈查验新到的安息香料,却没想到等到现在,里面连点动静都没有。
“三弟!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关羽的声音浑厚有力,穿透院门,震得院中的花草都微微晃动。
院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张飞含糊不清的回应:
“吵什么吵!
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二哥你大清早的瞎嚷嚷啥!”
关羽脸色更沉,推门而入。只见庭院中的石桌上,还摆着昨夜的酒坛菜碟,杯盘狼藉。
那两名金发女奴正穿着宽松的纱裙,怯生生地站在一旁,见关羽进来,吓得连忙低下头。
张飞则打着哈欠,从屋中走了出来,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角还带着惺忪的睡意。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
关羽指着张飞,语气中满是痛心与不满,
“往日里你何等英武,如今却沉溺于女色,日日醉生梦死,成何体统!
大哥将护卫商行、巡查货栈的重任交予你,你就是这般敷衍了事的?”
张飞被关羽训斥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涌起几分不耐,梗着脖子反驳:
“二哥,我不过是多睡了会儿,怎么就成醉生梦死了?
如今商行安稳,生意兴隆,偶尔放松一下怎么了?
再说,那两个女奴模样俊俏,又温顺听话,陪着我解解闷也碍不着谁!”
“放肆!”
关羽怒喝一声,
“商行安稳?你可知富楼沙暗流涌动,贵霜旧贵族对我们虎视眈眈!
正是需要我们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时候,你却如此懈怠!
若真出了变故,你如何向大哥交代?如何护住这来之不易的基业?”
张飞被关羽吼得一怔,随即也来了火气:
“二哥,你就是杞人忧天!
有大哥在,有波调陛下撑腰,那些贵族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
说罢,他转身就往屋里走,
“我还没睡够,要去补觉,二哥你自便吧!”
“你!”
关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飞的背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张飞那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心中的忧虑更重了。
这富楼沙的繁华,果然是一剂毒药,让三弟彻底迷失了心智。
接下来的几日,张飞依旧我行我素,日日与女奴厮混,饮酒作乐,对关羽的训斥置若罔闻,甚至渐渐生出了厌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