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衢更是“噌”地拔出半截佩刀,横眉怒目:
“谁敢逼走玄德公,先问过赵某手中之刀!”
“玄德公不能走!”
“我等只认玄德公!”
王平以及其他被拉拢的管事、护卫头领纷纷跪倒一片,
或哀求,或表态,群情激昂,
将刘备团团围住,仿佛他真的要舍大家而去一般。
场面一度变得极其“感人”和“混乱”。
刘备被众人“苦苦劝阻”,脸上泪水未干,写满了“无奈”与“被逼”。
而刘璋和张朱,则彻底被晾在了一边,如同两个多余的外人,
看着这出精心编排的苦情戏,
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浑身冰凉。
这出双簧唱到此处,胜负已分。
刘备通过声泪俱下的表演和以退为进的策略,
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集体利益忍辱负重、甚至不惜牺牲个人名位(虽然是假意)的悲情英雄。
而刘璋和张朱,则被不动声色地推到了“不顾大局”、“逼走领袖”的对立面。
看着眼前这群情汹涌的场面,听着那一声声只针对刘备的拥戴,刘璋和张朱彻底明白了。
人心,早已不在他们这里。
所谓的对质,所谓的讨公道,在刘备这炉火纯青的表演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刘璋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肥胖的身躯晃了晃,惨笑一声:
“好……好一个刘玄德……好一个‘为了大伙的前程’……我……我刘季玉……认栽!”
张朱也是面如死灰,他知道,再纠缠下去,非但讨不到任何好处,恐怕连全身而退都难。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刘玄德……今日之‘赐’,张某……记下了!”
两人不再多言,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曾经的手下,
只是用充满怨恨和绝望的目光,
最后瞪了那依旧被众人“簇拥”着、脸上挂着未干泪痕的刘备一眼,然后如同斗败的公鸡,
带着寥寥几名心腹,踉踉跄跄地转身,挤开人群,离开了这座让他们感到无比窒息的主帐。
帐内,随着刘璋张朱的离去,那“感人”的喧嚣渐渐平息。
刘备在关张二人的“搀扶”下,缓缓直起身,
向周围的伙计管事行了一礼,声音悲痛的道:
“诸位,事道如今这地步,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非是备贪图权利,贪图商队基业,实在是商队已经到了不变就死的地步啊!”
周围的伙计管事纷纷开言劝说刘备。
看着诸人的反应,刘备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脸上的悲戚迅速褪去,虽然眼角犹有湿意,但目光已然恢复了沉静与锐利。
他看着帐内帐外那些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情绪——有狂热,有敬畏,
也有几分茫然——的众人,
刘璋商队,张朱商队和“桃园义舍”的联合时代,结束了。
从此刻起,这支队伍,将只属于他刘玄德一人。
“诸位兄弟……”
刘备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显的异常坚定,
“既然大家信得过备,那备……
便勉为其难,继续带领大家,在这贵霜之地,闯出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