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规划中的受降城、朔方新城等地,更是只有规划图和简陋的营寨。
移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来,并亲手建立起自己的家园。
在都护府派出的工官和军队的指导下,移民们以家庭或保甲为单位,划分地块。
男人们挥起锄头、铁锹,开始挖掘地基,夯筑土墙;
女人们则负责捡拾柴草,搭建临时窝棚,生火做饭。
孩子们在工地上奔跑嬉戏,给这荒凉之地带来了久违的生机。
烧制砖瓦的窑炉点燃了,冒出滚滚浓烟;
伐木造屋的斧凿声叮当作响;
开垦荒地的犁铧翻起了带着草根的黑色泥土。
一切都显得原始而艰难,但一种顽强的生命力,正在这片土地上蓬勃生长。
程昱时常亲临工地,视察进度,解决困难。
他看到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移民,看到他们手上磨出的血泡,也看到他们眼中对未来的渴望,深知肩头责任重大。
随着夏季雨水降临,首批开垦出的土地播下了粟、麦等耐寒作物种子。
与此同时,规划中的新城城墙也开始打下地基。
都护府组织移民和驻军,采用版筑之法,一层层夯实黄土,城墙的轮廓逐渐显现。
受降城和朔方新城的建设也同步启动。
这些新城的位置都经过精心选择,通常位于水草丰美、交通便利之处,既利于屯田,也便于控制周边牧区。
城寨的规模虽不及内地大城,但城墙、官署、仓库、军营、市集一应俱全,设计上更注重防御功能。
移民们的生活异常艰苦,但希望也在艰难中孕育。
当第一抹绿意在新开垦的田地里破土而出时,无数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这意味着,他们或许真的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扎下根来。
渐渐地,一些大胆的胡人牧民,骑着马,远远地好奇观望这些“种地的人”。
起初,双方都充满戒备。
但在都护府的有意引导下,一些简单的贸易开始出现。
宋人移民用带来的针线、陶罐、盐巴,换取胡人的奶酪、皮子、活羊。
语言不通,便靠手势比划。
最初的交易往往伴随着紧张和误解,但也孕育着融合的萌芽。
都护府在城外设立了官市,派通译维持秩序,鼓励互市。
一些聪明的胡人开始学习简单的宋国语言,而宋国人也试着了解游牧的习俗。
城内,则逐渐呈现出与草原迥异的风貌。
华夏式的土木结构房屋取代了穹庐,小小的街巷出现,甚至有了简陋的酒肆和铁匠铺。
来自内地的工匠开始传授烧砖、制陶、纺织等技术。
虽然依旧粗糙,但一种基于农耕和手工业的定居文明,开始在这片土地上发芽。
屯田的收获,不仅满足了移民自身需求,部分余粮还能供应都护府驻军,减少了从内地长途转运的压力。
这种“以边养边”的模式,初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