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余日的紧张准备和调动,时机终于成熟。
这一夜,月黑风高,江浪汹涌。
正是偷渡的绝佳时机!
历阳至横江津段的北岸,无数黑影无声无息地涌动。
成千上万的魏军精锐士卒,在低级军官的低声命令下,迅速而有序地登上密密麻麻的渡船和竹筏。
张合、曹操、黄忠等大将亲自临江督战。
没有震天的战鼓,没有明亮的火把,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轻微哗啦声,以及士卒们粗重的呼吸声和甲叶摩擦的细碎声响。
一种极度压抑的紧张气氛弥漫在江边。
“出发!”
随着张合一声低沉有力的命令,第一波数百艘大小船只,如同离弦的箭矢,悄无声息地滑向漆黑如墨的江南岸。
对岸的江东军并非毫无防备,但正如曹操所料,
芜湖方向的巨大压力吸引了周瑜的主要注意力,此地的守军兵力相对薄弱,且连日来的平静让他们产生了一丝懈怠。
直到魏军渡船队冲过江心,快要接近南岸浅滩时,江东军的哨兵才隐约听到大片异样的水声!
“不好!江上有动静!是北军!北军渡江了!!!”
凄厉的警报声终于在南岸响起。
刹那间,南岸江东军营地如同炸开的蜂窝,警锣声、号角声、军官的呵斥声、士兵奔跑的脚步声乱成一团。
零星的火把亮起,映照出仓促奔向江边防御工事的江东士兵惊慌的脸庞。
“放箭!快放箭!”
江东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稀疏的箭矢从南岸射来,落入江中,或钉在船板上,偶尔传来一声闷哼,是有魏军士卒中箭。
“不要乱!加速划船!冲上去!”
魏军的基层校尉、都尉们大声呼喝,稳定军心。
船上的魏军弓弩手也开始奋力还击。
更多的江东军被惊动,越来越多的火把亮起,箭矢变得密集起来,如同飞蝗般扑向江中的魏军船队。
不断有渡船被射得像刺猬一般,更有甚者被火箭点燃,船上的士卒惨叫着跌落冰冷的江水中。
江面开始被血色染红。
“盾牌!举盾!”
魏军士卒们纷纷举起盾牌,护住要害,冒着箭雨奋力划桨。
冲在最前面的几艘艨艟终于靠岸!
船头的跳板放下,浑身湿透、杀气腾腾的魏军重甲步兵咆哮着冲上滩头,与仓促组成防线的江东军士兵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杀!为了魏王!”
“顶住!把他们赶下江去!”
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瞬间响彻滩头。
登陆战极其惨烈,每一寸土地都在激烈争夺。
魏军凭借一股锐气和精良装备,不断撕开江东军的防线,扩大登陆场。
江东军则凭借地利和工事,拼死抵抗,不断发动反冲击,试图将立足未稳的魏军赶回江里。
张合在北岸看得真切,立即下令:
“第二波,第三波,跟上!
弓弩船前出,压制岸上敌军!
投石车,轰击其纵深!”
更多的渡船冲向南岸,北岸的大型弩炮和投石机也开始轰鸣。
巨大的石弹和弩箭越过江面,砸向江东军阵地的后方,造成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