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越想越气,又觉得前途渺茫,索性破罐子破摔,下令将窖藏的最后一些酒肉拿出来,召集自己的心腹将领,“宴饮”解愁。
院子里,李傕喝得酩酊大醉,抱着酒坛子又哭又笑:
“想当年……老子在长安……何等威风!皇帝老儿都得看咱脸色!
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连郭阿多那厮都敢欺辱我!”
麾下将领们也大多喝得东倒西歪,跟着附和咒骂,或是吹嘘当年的“功绩”,仿佛这样就能忘记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
与此同时,郭汜那边也没闲着。
他疑心病更重,觉得李傕此刻设宴,必是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趁机火并了自己。
他紧张地命令亲信紧闭院门,加派岗哨,甚至偷偷让部下准备火箭,想着万一李傕打过来,就放火烧屋,同归于尽。
整个坞堡,弥漫着一种末日来临前的疯狂和绝望气息。
底层士兵们饥肠辘辘,听着上司那边传来的隐约笙歌和叫骂声,眼中充满了怨恨和麻木。
就在这片混乱中,一支数千人的魏军偏师,在降将段煨部下的引导下,正悄无声息地快速向这座坞堡接近。
主将是沉稳的于禁,他的任务就是扫清这些李郭残部,清除侧翼隐患。
于禁用兵,向来严谨。
此时虽然投靠魏王不久,急于立功,但并没有放弃一向的谨慎原则。
他并未急于发动进攻,而是先下令将坞堡四面包围,占据有利地形,架设强弩。
天色微明时分,坞堡内彻夜的狂欢和紧张刚刚平息不久,守夜的士兵抱着兵器打盹,大多数人都沉浸在睡梦或醉乡之中。
于禁见时机已到,下令击鼓进攻!
咚!
咚!
咚!
沉闷的战鼓声如同惊雷,突然炸响!
紧接着是震天的喊杀声!
“魏军来了!”
“快跑啊!”
坞堡内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陷入极致的混乱!
宿醉未醒的军官找不到自己的部下,惊慌失措的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有人想抵抗,有人想翻墙逃跑,更多的人则是原地发呆,不知所措。
李傕被亲兵拼命摇醒,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和“魏军”的呼喊,吓得魂飞魄散,酒意瞬间变成了冷汗:
“顶住!给我顶住!”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却连铠甲都穿戴不整齐。
郭汜那边更是狼狈,他第一反应就是“李傕打过来了!”
或是
“李傕引魏军来了!”
尖叫着下令放箭,结果火箭稀稀拉拉地射出,没射中魏军,反倒把自己这边的几座茅屋点着了,引发更大的混乱。
于禁在外冷眼旁观,见堡内已乱成一团,
便下令弩箭覆盖压制墙头零星的反击,然后派步兵推着简易冲车,轻易地撞开了那并不算坚固的坞门。
魏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入,面对这些毫无组织、魂飞魄散的溃兵,战斗变成了单方面的清剿和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