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毕,他转身对家仆赵忠道:
“可有玄德公的消息?”
赵忠面露难色,躬身道:
“回将军,派去冀州、兖州的人都回来了,只听闻玄德公兵败后逃回了公孙瓒处,后来公孙瓒在巨鹿被魏王大军击溃,全军覆没。
至于玄德公的下落,有人说他战死了,有人说他被俘了,众说纷纭,没有确切消息。”
赵云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他认识的刘备虽出身寒微,却坚韧不拔,绝非轻易战死之人,可公孙瓒覆灭的消息传遍天下,若刘备真在其军中,后果不堪设想。
“继续找!”
赵云语气坚定,
“扩大范围,派人去青州、徐州寻访,哪怕是蛛丝马迹,也要找出来!”
“将军,”
赵忠犹豫道,
“魏王如此看重您,许以高官厚禄,您为何非要执着于寻找刘备?
如今乱世之中,良禽择木而栖,魏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啊。”
赵云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剑:
“赵忠,你跟随我多年,难道不知我的为人?
玄德公待我如手足,信任我,这份知遇之恩,我赵云岂能忘记?
君子重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纵使玄德公真的落魄,我也要找到他,陪他共渡难关!”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
“你若不愿跟随,我不勉强,这些财物你拿去,另寻出路吧。”
赵忠连忙跪下:
“将军言重了!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这就再派人出去寻找,就算走遍天下,也要找到玄德公的下落!”
赵云扶起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辛苦你了。”
从寒冬到初春,赵云的家仆一批批出发,又一批批失望而归。
带回的消息越来越模糊,有人说在巨鹿战场看到过刘备的尸体,有人说在陈留见过类似刘备的囚徒,甚至有人说刘备早已逃到江东投奔孙策,但都没有确凿证据。
真定县的积雪渐渐融化,柳枝抽出新芽,赵云的府邸却依旧笼罩在沉闷的气氛中。
他每日除了练武强身,便是对着地图研究刘备可能的去向,眉宇间的忧虑越来越深。
家仆们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影,心中虽急,却也只能继续寻访。
玄耳阁再次将赵云四处寻访刘备的消息报给刘复。
刘复正在与郭嘉商议天工营的管理事宜,闻言轻叹一声:
“这赵子龙,倒真是个忠义之人。
只是他哪里知道,刘备此刻正在陈留的工地搬砖呢。”
郭嘉笑道:
“主公若是有意,只需一句话,便可让赵云知晓刘备的下落,届时他若肯归附,主公便多一员大将;
若是不肯,也能断了他的念想。”
刘复摇头道:
“不必了。让他自己找吧,或许找不到,他便会放下执念。
就算找到了,刘备如今是阶下囚,他若真为了私欲、虚名要救一个野心勃勃一心成为军阀头子的人,不顾是否有百姓因他而死……那我自不会在意他的死活,杀了就是!”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正色道,
“传令玄耳阁,不必再关注赵云,咱们的重心,该放在幽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