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赖以称雄的美梦,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泡沫。
他引以为傲的“兄弟们”,在幽州军职业化的杀戮机器面前,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巷战?
不,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黑山军人数虽众,但缺乏组织,各自为战,甚至为了争抢逃跑的路径而自相践踏。
幽州军则五人一伍,十人一什,结成严密的战阵,长矛攒刺,刀盾配合,如同高效的绞肉机,
在狭窄的街巷中稳步推进,所过之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许多黑山贼眼见抵抗无望,纷纷跪地磕头,涕泪横流地高喊:
“愿降!愿降!爷爷饶命啊!”
张重带着几百个最为剽悍的亲信,试图从西门突围。
他们挥舞着刀斧,嚎叫着冲开混乱的人群,眼看就要冲出城门洞。
“张重狗贼!哪里走!”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只见一队白马义从如同神兵天降,早已堵在了西门外!
为首大将,银甲白马,正是公孙瓒本人!
他眼神如电,死死锁定在张重那张惊恐扭曲的脸上。
“公孙……公孙瓒!”
张重魂飞魄散。
“鼠辈!
占我城池,坏我大事!
今日便用你的狗头,祭我大旗!”
公孙瓒怒喝一声,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如同白色闪电般蹿出!
手中长槊化作一道夺命的寒光,直刺张重咽喉!
快!准!狠!带着积压了数日的滔天怒火!
张重也算是黑山军中难得的悍勇之辈,生死关头,怪叫一声,使出全身力气挥刀格挡。
“铛——!”
金铁交鸣,火花四溅!
巨大的力量传来,张重只觉得双臂剧痛,虎口瞬间崩裂。
那柄陪伴他多年的厚背砍山刀竟被一槊挑飞,旋转着飞上半空!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第二槊,紧随而至!
如毒龙出洞,快得只剩下残影!
噗嗤!
锋利的槊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张重简陋的皮甲,洞穿了他的胸膛!
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挑了起来!
“呃啊——!”
张重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嚎,四肢在空中徒劳地抽搐着,
口中鲜血狂喷,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贯穿自己身体的冰冷长槊。
公孙瓒手腕一抖,长槊猛地收回。
张重的尸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落在冰冷的土地上,溅起一蓬尘土。
眼睛瞪得滚圆,残留着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主将毙命,剩余的几百亲信瞬间崩溃,被白马义从砍瓜切菜般屠戮殆尽。
甘陵城内的零星抵抗也迅速平息。
万余黑山军,除少数拼死从其他方向溃围而出、狼狈逃向巨鹿方向外,或降或死,全军覆没。
这座饱经战火的城池,再次易主。
残破的城头上,那面沾着张重鲜血的“公孙”大旗,
在风中猎猎招展,宣告着白马将军获得了最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