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在剧烈的震颤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缝里已经开始迸溅木屑!
“跟我来!死守城门!”
张辽怒吼一声,带着最后的亲卫队,如同旋风般扑向东门甬道。
他知道,城门一破,一切都完了。
甘陵城东门,已成为血肉磨坊。
轰!轰!轰!
撞车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重锤砸在张辽和守军的心上。
厚重的城门在巨力的冲击下,已经严重变形,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巨大的裂缝蔓延开来,透过缝隙甚至能看到外面幽州军狰狞的面孔和闪亮的刀锋!
“顶住!用巨木!堵死门洞!”
张辽嘶吼着,和亲兵们肩扛手推,
将能找到的所有重物——粗大的房梁、沉重的石臼、甚至阵亡袍泽的尸体,
疯狂地堆积在摇摇欲坠的城门之后!
但这只是饮鸩止渴!
城外的幽州重甲步卒,在白马义从精准的箭雨掩护下,已经顺着云梯蚁附而上!
城头多处爆发惨烈的白刃战!
守军节节败退,防线多处被突破!
“将军!
西门……西门方向有大队骑兵接近!
看旗号……是温侯!
是温侯的援军!”
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到张辽身边,声音带着绝处逢生的狂喜!
张辽精神猛地一振!
主公终于来了?
他奋力劈翻一名冲进甬道的幽州悍卒,爬到城墙高处,抬头望去。
果然,西方烟尘大作,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正高速奔来。
为首一将,身形魁梧,手持方天画戟,不是吕布又是谁?
然而,吕布的骑兵并未直接冲向围城的幽州军主力,
而是在距离战场尚有数里之地,便缓缓停了下来。
吕布本人立于高坡之上,似乎在……观望?
张辽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吕布是来了,
但他带来的并非破敌的援军,而是……压垮甘陵守军最后一丝希望的稻草!
吕布在等,等甘陵城破,等幽州军与守军拼得两败俱伤,
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坐收渔利!
至于他张辽和城内守军的死活,在吕布眼中,恐怕只是消耗公孙瓒实力的筹码!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冰冷瞬间淹没了张辽。
他追随吕布征战多年,深知其秉性,但此刻被赤裸裸地当作弃子,依旧感到彻骨的寒意。
就在张辽心神剧震的刹那!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甘陵城东门,在撞车最后、也是最猛烈的一击下,连同后面堆积的杂物,轰然向内倒塌!
烟尘弥漫,碎木飞溅!
“城门破了!
杀进去!”
幽州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无数悍卒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倒塌的城门和城墙上打开的缺口,疯狂地涌入城内!
“随我杀敌!战至最后一人!”
张辽双目赤红,抛弃了所有杂念,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挺起长矛,率领身边最后的数十名亲卫,
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撞向了那汹涌而入的死亡洪流!
甘陵城,陷落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