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儿一直念叨你的名字,快随我进来!”
王允强忍疼痛,跟着吕布进入内室。
药香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貂蝉躺在锦被中,面色惨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
“蝉儿!”
王允扑到床前,握住养女冰凉的手。这只曾经抚琴作画、倾倒众生的柔荑,如今枯瘦得只剩皮包骨。
貂蝉微微睁开眼,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
“义父……”
声音细若蚊蝇。
王允脸上老泪纵横:
“为父在此,蝉儿有何心愿,尽管说来。”
貂蝉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指向什么,却在半空中无力垂下。
她的目光转向站在床尾的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吕布见状,脸色更加阴沉。
他大步上前,粗暴地推开王允:
“司徒请回吧,蝉儿需要静养。”
王允被推得踉跄后退,却不恼怒,脸上表情迅速收敛,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吕布:
“将军日夜守护,爱心可嘉。
只是……”
他故意欲言又止。
吕布果然被勾起好奇:
“只是什么?”
王允压低声音:
“此处不便多言。若将军得空,可来寒舍一叙。”
吕布眯起眼睛,审视着王允。
片刻沉默后,他微微点头:
“明日午时,布当登门拜访。”
次日正午,吕布表面上果然单人匹马来到王允府上,他卸去铠甲,只着一袭墨蓝色锦袍,腰间佩剑却未离身。
但其实,亲兵早已潜伏在附近,
王允早已备下酒宴,却只设了两个席位。
席间无侍女伺候,连上菜都由王允长子王盖亲自负责。
“将军请。”
王允亲自为吕布斟酒:
“这是江东进贡的百花酒,据说有安神之效。”
吕布一饮而尽,开门见山道:
“司徒昨日话中有话,今日可以明言了吧?”
王允不慌不忙地又为吕布斟满一杯:
“吕将军可知貂蝉姑娘因何病重?”
吕布握杯的手一紧,杯壁竟出现细微裂痕:
“太医说是忧思过度,气血两亏。”
“非也……非也……”
王允摇头,声音压得更低,
“实则是受了董卓折磨,受了重伤所致。”
“什么?”
吕布猛地站起,案几被撞翻,酒菜洒了一地,
“他敢对蝉儿下毒手?”
王允示意吕布冷静,亲自关上窗户,才低声道:
“将军可还记得一年多前,董相国是如何受伤的?”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自然记得,那日相国在洛阳城头督战,被流矢所伤。”
却是想起了当日手贱破坏了刘复的告示牌,随后因此一身臭气几乎社死的尴尬……
“非也非也。”
王允连连摇头,
“那箭分明来自城内,且箭上淬了剧毒。
若非相国……那处受伤,毒素随血排出,恐怕早已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