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向前方,只见王匡部的溃卒不顾劝阻,正发了疯似的往青州营寨冲,领头的百夫长甚至挥刀砍向挡路的伤兵。
“开营门!”
文丑忽然沉喝一声,腰间佩刀“呛啷”出鞘半寸,身旁亲卫刚要阻拦,却见他转头瞪来,虎目里如同燃着火:
“只开东侧角门,放曹孟德部进!其余溃兵……”
他顿了顿,刀尖指向远处乱军,
“敢冲营寨者,先打断腿!”
角门刚吱呀推开一条缝,曹洪就架着浑身是血的曹操撞了进来。
典韦见状大步上前,铁臂一勾便将曹操扛在肩头,顺手将曹洪往门内拽:
“孟德公伤在哪?”
“肩甲……被吕布的方天戟擦了道口子。”
曹操咬着牙抬头,忽见文丑正持枪立在营门处,
身后亲卫列成雁翎阵,枪尖斜指地面——不是对准西凉兵,而是对着蜂拥而来的自家溃兵。
“文将军这是何意?”
曹操拽住典韦的衣袖,却见文丑忽然挥枪劈下,一道血光溅在角门门框上——竟是个举刀砍向亲卫的溃卒。
那士卒瞪着充血的眼,喉咙里还吼着“让开”,身子却已栽倒在夯土路上。
“溃兵失控,若放进来必乱营寨。”
文丑擦了擦戟尖的血,抬头望向曹操,
“孟德公部可入,其余人……到指定地点。”
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弓弦轻响,转头只见黄忠已张弓搭箭,箭头对准的是正欲纵马冲营的韩馥部偏将。
“嗖——”羽箭擦着那偏将的耳畔飞过,钉入三丈外。黄忠的声音从了望台传来:
“再往前半步,下一箭取你咽喉。”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疑似大批骑兵追来。
文丑第一个看清来军旗号,抓起自己长枪,他转头望向典韦:
“你护着孟德公进中帐!我带军挡前阵!”
“放你娘的屁!”
典韦把曹操往亲卫怀里一塞,双戟往地上一拄,夯土被砸出两个浅坑,
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老子的双戟好久没啃过贼兵的骨头了!”
黄忠在了望台上已算清敌军人马:
“前军千骑,怕是想趁乱劫营!
文将军带左军绕后断他后路,典将军正面冲阵,我带弩手压阵!”
话音未落,已翻身跃下了望台,
宝雕弓在手中挽了个花,身后亲卫立刻将三石强弩抬出。
第一波冲击来得极快。
西凉铁骑举着铁盾冲在最前,马蹄溅起的泥点混着血水。
一些堵在西凉骑兵路线上,惊慌失措不听指挥的溃兵被宰牲口一样砍死。
其余溃兵见此情景一哄而散。
典韦大吼一声,双戟舞成车轮,
当先撞上冲的最前排的战马——竟硬生生将那匹西域马连人带甲撞得倒飞出去,接连绊倒身后三骑。
“狗娘养的!”
西凉军前锋校尉认出典韦,挥刀嘶吼,
“杀了他们……”
话未说完,却见文丑已从左翼杀来,
这厮竟还趁乱点燃了路边的荒草,借着风势,火头眨眼间烧到西凉军阵脚。
刘复营地附近的荒草倒是清理干净的,不怕被火势牵连,
他一个老阴逼,天天防着被人一把火给点了。
火势虽然不大,但对马匹的影响却不可忽视。
此时随着典韦、文丑冲杀,
西凉军没有占到丝毫便宜,那校尉见无利可图,只能下令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