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一眼看到主位的刘复和那柄黄钺,也不行礼,
蒲扇大的手掌“砰”地一声拍在近旁的案几上,这案几若非实木,恐已碎裂,吼道:
“使君!某高览在河北士人处受够了鸟气!
那些鸟厮只知亲近酸儒,把俺这等厮杀汉视若草芥!
听闻使君扫平张纯,整顿青州,唯才是举,
俺特来相投,愿为使君马前卒,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使君若看得上俺这身力气,俺这条命就卖与使君了!为使君征战做个先锋!”
他声若雷霆,豪气干云,震得馆内众人耳膜发麻。
刘复尚未答话,馆外又传来一声更狂放的大笑,如金铁交鸣,直冲云霄:
“哈哈哈!高元伯,你好快的脚程!这先锋印,须得是俺文丑的!”
话音未落,一道雄壮如铁塔般的身影已撞开馆门!
来人肩扛一柄门板般巨大的长戟,豹头环眼,气势汹汹,正是河北名将文丑!
他看也不看高览,巨戟“咚”地一声顿在地上,震得地面微颤,目光如电般射向刘复,声震屋瓦:
“刘使君!某家文丑,自河北来!
闻君扫北,威震胡尘,心痒难耐!
更闻君麾下典韦、张合皆万人敌,特来一会!
校场何在?某要取那先锋将印!使君可允?
某家更擅用枪!
只是没寻到趁手好枪,某便暂用这杆戟,为青州开疆拓土,斩将夺旗!”
高览见文丑抢话,怒目而视:
“文丑!休得狂妄!先锋印凭本事取,岂是嗓门大就行?”
文丑狂笑:
“高元伯,不服?校场上见真章!”
两人如同两头发怒的雄狮,在招贤馆内对峙,磅礴的战意几乎要冲破屋顶。
刘复看着眼前这火爆一幕,非但不恼,反而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豪迈:
“哈哈哈!好!好一个高元伯!
好一个文子勇!真豪杰也!要先锋印?要校场比试?
统统允了!典韦!张合!”
“带二位壮士去校场!”
刘复大手一挥,
“好生款待!让某看看,河北豪杰,究竟何等风采!
无论胜负,今日起,高览、文丑皆为校尉,皆入我青州铁骑序列!
这青州的天,正需尔等这般豪杰来撑!”
高览、文丑闻言,怒气顿消,转为狂喜,齐齐抱拳,声若炸雷:
“谢使君(主公)!”
校场沙土地被踏得烟尘滚滚,高览的镔铁长枪与文丑的锯齿长戟撞出火星。
高览枪风沉雄如熊罴扑击,文丑戟势刚猛似怒龙翻江,
战到酣处俱是赤膊上阵,背上刀疤箭伤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倒比甲胄更显悍勇。
半晌,
校场之上,尘烟稍散。高览与文丑各自收了架势,额角都渗着细汗,却仍梗着脖子互瞪。
高览拍着胸口道:
“老文,方才若不是某退了半步,你长戟早戳穿了我咽喉!”
文丑把门板似的戟往地上一拄,震得青石板嗡嗡响:
“高元伯休要胡扯!
你那枪风刮得某面门生疼,若不是某退的早怕不是要被你拍进泥里?”
一声朗笑自将台传来。
刘复负手而立,望着二将虎背熊腰的模样,眼底的赞赏几乎要溢出来。他抬手一指校场边的兵器架:
“典韦、张合,取你们的兵器来。”
“诺!”
两声应喝未落,便见两道身影如飙风般掠入场中。
左边典韦手持双铁戟,玄铁打造的双刃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右边张合握着长枪,枪头银鳞闪烁,似有寒芒流动。
二人单膝点地:“主公。”
刘复指尖轻叩案几:
“待二位歇息之后你二人且与高、文二位比划比划。
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谢主公!”
待高览文丑二人休息半晌,表示已经恢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