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六月末。
洛阳南宫,温室殿内暖香氤氲,却驱不散灵帝眉宇间的烦忧。
黄巾虽平,然凉州羌乱愈炽,
幽州张纯虽灭,但各地盗匪蜂起,州郡疲敝,奏报如雪片般堆满御案。
“陛下,太常刘焉有紧急奏疏呈上!”
中常侍张让尖细的声音响起,捧着一卷帛书。
“刘焉?”
灵帝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念。”
张让展开奏疏,朗声诵读。
核心内容正是历史上那石破天惊的建议:
“……四方兵寇,刺史威轻……臣以为宜改置牧伯,选清名重臣以居其任,
假以节钺,统揽军政,镇安方夏……”
“改刺史为州牧?假节钺,统军政?”
灵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彩。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啊!
把权力下放给几个信得过又能干的重臣,让他们自己去平乱,省得天天烦朕!
他立刻来了精神:
“张让,你以为如何?”
张让心中暗笑,面上却无比恭顺:
“陛下圣明!
刘焉此议,实乃老成谋国!
如今贼寇遍地,道路阻隔,若事事需朝廷决断,鞭长莫及啊!
选得力重臣为州牧,
授以专断之权,必能靖平地方,陛下亦可高枕无忧矣!”
他话锋一转,低声道:
“只是……这州牧人选,关乎社稷安危,需慎之又慎!
非大功、大威、大忠之人不可!”
“嗯……”
灵帝摸着下巴,开始盘算心腹人选和能刮多少油水。
其实就在刘焉奏书上达达刘宏面前的前一个月。
张让府邸,密室。
几口不起眼的樟木箱打开,里面并非金银珠玉,
而是一块块切割整齐、晶莹剔透如青玉的物事——青州最上等的海盐“凝霜雪”!
此盐专供皇室,价比黄金。
这些此时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箱旁还有一份礼单:
自明年中平六年开始,青州所有盐场未来三年三成纯利,
三年后之后自中平九年开始,每年一成青州海盐利润,
在年底折现洛阳交付、东莱新出明珠十斛、北海冰绸百匹。
刘复这几年也不是除了海产养殖什么没干,稀罕物也折腾出一些,不过没有大规模普及开。
因为事关重大,刘复的心腹谋士戏志才亲自秘密入京,对张让深施一礼:
“张公,我家主公扫平张纯,斩获颇丰,
特以此微物,酬谢张公与诸位常侍在陛
主公更言:青州乃张公与陛下之青州,盐利之丰,取之不尽。
主公唯愿替陛下、替张公守好这份基业。
唯一可惜的就是今年征伐花费颇大,安置负妇孺也是一笔开销,
但也只有今年,明年就不会有这么多花费了。”
张让枯瘦的手指抚过冰凉润泽的盐块,眼中贪婪精光几乎要溢出来。
他太清楚这份“微物”的价值了!
尤其是那持续不断的盐场红利!
更让他心动的是刘复的态度——明确表示青州是“陛下和张公的”,
刘复只是个看家护院的!
懂事儿!太懂事儿了!
如此懂事儿的人,咱家也不能让他失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