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弘被押走,湍水之战彻底落幕。
赵弘数万精锐主力,或被歼,或被俘,无一生还逃脱。
南阳黄巾最大的一股主力,连同其最高统帅,就此灰飞烟灭。
刘复策马立于战场边缘,看着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
晚风吹拂着他染血的战袍,
他的目光投向宛城方向,又转向更广阔的南阳大地。
赵弘授首,宛城光复,接下来,便是彻底肃清残敌,重建秩序了。
“传令各部,打扫战场,清点缴获,救治伤员。
明日,班师宛城!”
刘复的声音带着胜利后的沉稳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仲夏六月,宛城大捷的余波还在南阳盆地上空激荡。
伏牛山的血腥气尚未散尽,
湍水河畔的乌鸦仍在聒噪盘旋,试图寻找被掩埋的腐尸。
但刘复的脚步未曾停歇。
赵弘被破灭后不过三日,他便留韩忠、戏志才弹压城池、整编降军,
自己仅率百余亲骑悄然出了西门。
晨光映照着一行人玄甲上凝结的薄霜。刘复端坐马上,
目光沉静,越过刚刚收割、留下短茬的田野,望向西北方向。
那里,是南阳郡冠军县的地界,
也是他此行唯一的目的地——黄忠,黄汉升的故乡。
“将军,”
并辔而行的王禄低声道,他换下了驭鬼营那套神神叨叨的行头,一身青布短打,
像个寻常文吏,却也自有一番派头,
不愧是曾经在黄巾军中装神弄鬼的存在。
“打探清楚了,黄汉升确在冠军县东,筑庐于白河之滨。
赋闲在家。
此人勇烈,却性情刚直,在荆州各官吏帐下,很是不合群。”
刘复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缰绳。
此世用人,素重门第清望,黄忠这等出身行伍、靠刀头舔血挣功名的悍将,
自然难入世家官吏之眼。
不然自己也不会穿越而来,
在金手指没出现前辛辛苦苦谋划取代一个宗室了。
不过明珠暗投,猛虎困于浅滩,岂非天赐良机?
“此等虎将,岂容埋没草莽?”
刘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荆州众吏不识真金,是吾之幸。
走,去会会这位‘老卒’!”
百余精骑,如同离弦之箭,在晨光中卷起烟尘,直扑冠军县境。
马蹄踏过新耕的田垄,惊起群群飞鸟。
沿途村舍残破的景象,无声诉说着黄巾肆虐的伤痛。
刘复的眉头始终紧锁,南阳,这片土地承载了太多苦难。
抵达冠军县地界时,日头已升得老高,暑气蒸腾。
刘复一行并未惊扰地方,只在临近白河的一处林荫地暂歇。
他派出两名精干斥候,扮作樵夫模样,先行前往黄忠居处附近哨探。
刘复等人则短暂停留林荫处,一边听取蝉鸣聒噪,
一边静听河水在远处低吟。
直到日影西斜,斥候才匆匆返回,面色凝重。
“将军,”
斥侯单膝跪地,声音急促,
“黄将军居所方向,似有火光浓烟!
隐约还有喊杀声传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