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这份狠辣带来的,是襄邑城绝对的安全!
他赌对了!
巨大的庆幸和后怕交织着,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非如此,不能继光武之志啊!”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
喧嚣的战场已渐渐平息。
浓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和硫磺恶臭。
襄邑城外的旷野上,伏尸累累,血流漂杵,景象惨不忍睹。
数万黄巾,除少数趁乱四散逃入荒野,刘复也无意追杀这些彻底吓破胆的散兵游勇。
很快,黄巾绝大部分非死即降。
跪地投降的黑压压一片,蔓延数里,在火光中瑟瑟发抖,眼神空洞。
如同待宰的羔羊。
刘复在亲卫的簇拥下,踏过这片刚刚被鲜血浸透的土地,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面无表情,目光扫过战场,扫过跪伏的降卒。
典韦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中捞出的魔神,拖着被生擒的、早已吓得屎尿齐流的最后十几个头目。
大步走到刘复面前,瓮声瓮气地禀报:
“主公!贼巢已平!几个带头的都在这儿了!”
刘复微微颔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很好。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那望不到边的降卒,
“这些……都是劳力。
甄别一下,老弱病残,按老规矩发粮遣散。
精壮者……全部押回去。
需要人修汳水河堤……筑城,修路。”
戏志才适时上前,低声道:
“主公,卫公在城头看着呢。
是否……”
刘复抬眼,望向城头。
他看到了卫兹震惊未消、却又带着敬畏和庆幸的目光。
刘复拱手作揖,算是打了个招呼。
“传令,打扫战场,收拢降卒。”
刘复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十几名士卒将黄巾头目拖至襄邑城南的高杆下。
绳索套上脖颈的瞬间,垂死挣扎的惨叫划破死寂,黄巾头目尸体被高悬于木杆之上随风摇晃,骇人景象引得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
卫兹身旁的族老攥着城砖喃喃:
“此等手段,莫说黄巾,便是诸侯见了也要胆寒...”
刘复并未在此多作停留,他翻身上马,朝着临时营帐疾驰而去。
马蹄碾过凝结的血痂,发出黏腻的声响。
帐内,戏志才早已铺开地图,朱砂标记的汳水河段在晨光中格外刺目:
“主公,若以降卒填作民夫,三十日内可完成河堤加固,但……”
他顿了顿,
“粮草缺口……。”
“去与卫家商议。”
刘复摘下披风甩在案上,襄邑富户手中藏着的陈粮,也该见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