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瑞含糊地“嗯”了一声，小爪子还往桌上的糕点盘子伸。喻辞也不拦，笑着把盘子往他跟前推了推，完全没留意到旁边张嬷嬷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悲愤。
“太后！”
张嬷嬷把蜜饯盘子往桌上一放，发出 “当” 的一声闷响。
她垂着眼，“您是皇家太后，怎好用袖口擦三皇子的嘴？传出去要被人笑话的。”
喻辞眨眨眼，没当回事，反而拿起块桂花糕递到瑾瑞嘴边：“管那些呢，咱们舒坦就行。”
说着喻辞又摸了摸瑾瑞的头，“下午带你去御花园角门玩。上午我听见小太监说，太傅昨天罚大皇子抄书，抄得手都肿了，吃饭都抓不住筷子。咱们等会再去听听，看还有什么好玩的？”
赵瑾瑞眼睛一亮，小身子往她怀里蹭了蹭，软乎乎的声音，“真的吗？那我们能顺便去看看大哥二哥吗？我可以把桂花糕省下来，分给他们一起吃！”
“你这小东西倒好心。” 喻辞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没问题，等看了他们，我再带你去御花园摸鸟蛋。”
赵瑾瑞兴奋地往她怀里蹭，“皇祖母，鸟窝里会有小鸟吗？要是有蛋，咱们能煮了吃吗？”
喻辞被逗笑了，“小馋猫，就知道吃！我们先去看看有没有，有就煮给你吃！”
喻辞光顾得和赵谨瑞说笑，完全没注意到张嬷嬷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张嬷嬷攥的手指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 “冒牌货” 用主子的嘴说宫闱闲话，用主子的手摸三皇子，还要带着皇子去偷听、摸鸟蛋！——主子一辈子看重的规矩体面，全被她抛在了脑后！每看一眼，她心里的怒火就烧的更旺。
张嬷嬷咬紧牙关，先稳住，不能打草惊蛇。镇国公的话还在耳边，等等，再等等，镇镇国公一定会想办法把真正的主子救回来的。
下午，喻辞带着赵瑾瑞去了御花园角门，说是要去听小太监讲新鲜事。慈宁宫里张嬷嬷收拾着案上的糕点盘子，张嬷嬷越想心越往下沉。
张嬷嬷放下盘子，走到窗边，望着外头空荡荡的回廊。镇国公让她稳住，可每多等一刻，这冒牌货都在糟践主子的体面。
张嬷嬷正在生闷气，御书房的小太监突然来传旨，要张嬷嬷即刻过去。
张嬷嬷跟着太监穿过宫道，猜测着皇帝上这次找她会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