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看着她这副“只要不背单词干啥都行”的样子,心里嘀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天爷是公平的”?还是说,这叫大智若愚,故意藏拙?
黄毛犹豫了半天,迎着喻辞鼓励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老大,道上的规矩……祸不及家人。”
喻辞没说话,只是鼓励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黄毛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疯狗在精神病院死的那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那段时间你经常说去城郊有点事。”
“是我做的。”喻辞放下课本,语气坦坦荡荡,没有半分遮掩。“他烧房子害死李老头的时候,可没想着‘祸不及家人’。”
“他怎么对李老头的,我就怎么还给他。这世上哪有只许他放火,不许我点灯的道理?”
张了张嘴,黄毛想再说点什么,却喉咙发紧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敬她护着李爷的义气,敬她说话算话的坦荡,可听着这“以牙还牙”的理直气壮,后背还是冒起一层冷汗。
这哪是什么道上规矩,这分明是她自己的规矩。狠得直接,也野得没边,像把没开刃的刀,护着自己人的时候够暖,捅出去的时候也够要命。
他没再吭声,悄悄退出去。
院里小弟们正在为新盘的几辆货车的运输路线怎么分吵吵,三五个嗓门扯得老高,争的面红耳赤。
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黄毛心里忍不住替他们捏了把冷汗。他们这要吵到老大的公平底线,老大还不得把他们拎起来撕吧了?
他赶紧大步走过去,压低声音喝了句:“吵什么?老大还没发话,轮得到你们在这儿嚷嚷?”
小弟们被他吼得一愣,见是瘦猴,都讪讪地闭了嘴。
黄毛瞪了他们一眼:“都老实等着,老大自有分法。”
瘦猴往外走,脚刚踏出房门,忽然想起李老爷子还在的时候。
老大虽然也有股不输男人的利落,但还算有分寸。真动起手来,也多半是点到为止,很少把事做绝,李老头一句“留点余地”,她总能听进去。
可现在不一样了。李老头走后,她像是换了个人。抢地盘时眼神里的狠劲能直接吓死人,下手也再没了顾忌,只要能达到目的护什么招都敢使,透着股“要么赢要么同归于尽”的疯劲。
就像这次疯狗的事,换作以前,老大肯定会让他吃点苦头,但绝不会做得这么绝,更不会伤害到对方家人。
黄毛叹了口气,风从院门口灌进来,吹的他眼睛又疼又红。李老头在时的温暖,好像也随着他老人家走了。不知道失去了这份温暖的老大,最终会把他们带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