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软了软,轻声问:“宝宝呢?你没去看看他吗?”
沈衣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婴儿床,又立刻转回来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指尖带着薄汗:“看了一眼,护士说他睡得香,不用老盯着。”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特别认真,甚至带着点固执,“你比他重要,你刚遭了那么大罪,我得在这儿守着你,万一你醒了想找我,看不到人该慌了。”
温月眠的心像是被温水浸过,又酸又软。
她知道沈衣川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孕期里总对着她的肚子说话,连宝宝的小袜子都挑了十几双。
可真到了孩子出生,他最先惦记的还是自己。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沈衣川却突然俯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手背,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宝宝,以后咱们不生了。”
温月眠愣了一下,指尖的温度都仿佛顿了顿:“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男一女吗?”
“以前是傻,没见过你这么疼。”沈衣川抬起头,眼睛红得厉害,连声音都在发颤,“刚才在产房外,我听见你喊‘疼’,声音都劈了,我攥着门把手,手都在抖,生怕里面突然传出不好的消息。你孕早期吐得吃不下饭,瘦了好几斤,我看着心疼却帮不上忙;孕晚期腿肿得连拖鞋都穿不上,晚上睡不着,我只能帮你揉腿,揉到凌晨两三点;要生的时候你疼得抓着我手,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了,我却只能跟你说‘再坚持会儿’……”
他说着,眼泪没忍住,砸在温月眠的手背上,烫得她心口发紧。
“我不能再让你受一次这种罪了,”沈衣川的语气无比坚定,像是在立一个永远不会改的誓言,“一个就够了,咱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他。以后你只要好好的,每天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温月眠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顺着眼角滑进枕套里。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沈衣川的脸,指尖擦过他的眼泪:“我没觉得受罪,看到你,看到宝宝,我觉得什么都值了。”
沈衣川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又像个终于放下心的丈夫:“值不值我说了算,以后不准再提‘生二胎’的事,听见没?”
温月眠被他这副霸道又温柔的样子逗笑了,点了点头:“听见了,都听你的。”
两人安静地靠了一会儿,温月眠的体力渐渐恢复了些,又想起了婴儿床里的小家伙,轻声说:“把宝宝抱过来吧,我想看看他。”
沈衣川立刻起身,脚步放得极轻,走到婴儿床旁,先轻轻拉开纱帐——里面的小家伙正侧躺着,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小嘴巴微微张着,偶尔还会吐个小泡泡,呼吸轻得像羽毛。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只手托着宝宝的头,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慢慢把她抱了起来。
宝宝似乎被惊动了,小眉头皱了皱,却没醒,依旧睡得安稳。
沈衣川抱着她,脚步放得更轻了,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慢慢走到病床边,轻轻把她放在温月眠身侧的空位上。
那里早就铺好了柔软的小垫子,是他下午特意让护士准备的。
温月眠侧过头,看着身边小小的身影,心跳都慢了半拍。
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宝宝的小脸蛋,皮肤软软的、暖暖的,带着淡淡的奶香,比她想象中还要小。
“你看他的眼睫毛,好长啊,跟你一样。”温月眠的声音轻得像呢喃,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沈衣川坐在床边,俯身看着床上的母子俩,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鼻子像你,小小的,翘翘的,特别秀气。嘴巴嘛……跟我一样,不过比我好看多了,以后肯定是个帅哥。”
温月眠被他逗笑了,刚想反驳“明明嘴巴像我”,就听到沈衣川突然说:“对了,咱们该给宝宝取名字了。之前列了一整张纸的名字,现在看到他,突然觉得那些都不够好。”
他顿了顿,伸手轻轻碰了碰宝宝的小手指,又看向温月眠,眼神里满是认真:“小宝叫什么由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