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母亲永别了。(1 / 2)

朱朝阳盯着母亲煞白的脸,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却藏着翻涌的戾气,一字一句都是剖开自己的心给她看,却再没半点温度:“从他们死了以后,这世上就只剩你和我了。我曾以为,我们能好好过——等我长大,我会挣钱养你,会把你受的苦都补回来。我看你在食堂端盆打饭太累,偷偷去网吧代练挣点钱想补贴家用,你却说我不务正业;我想留着漫画当点念想,你把它们全扔了,换成那些冷冰冰的‘正经书’……”

他笑了笑,那笑声里全是自嘲和悲凉:“别人都说,孩子哪会恨妈,妈哪会害孩子?可我偏偏见识到了——你总说你爱我,可你亲手把我扔进那个吃人的地方,把我当成你手里的木偶,断了我所有想活下去的念想。如果你觉得这就是‘爱’,那我告诉你,这种爱,我不想要,也受不起。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为这份‘爱’,做任何一点多余的事。”

他猛地攥紧母亲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被狠戾取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这些年我看了那么多事,翻了那么多书,到最后只悟出一个字——杀!挡我路的,毁我人生的,都该杀!”

朱朝阳一把将瘫软的母亲拽起来,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语气里满是冰冷的嘲讽:“你这个可悲的女人,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为你那点可笑的‘期望’活。我是你唯一的‘实验品’,是你用来证明自己没白活的工具,可现在,这个工具脱离你的掌控了,你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他拖着母亲踉踉跄跄地往窗台走,海风卷着窗帘扑在两人身上,带着咸腥的凉意。

朱朝阳凑到母亲耳边,声音轻得像呢喃,却字字淬毒:“以前杀人,有张东升帮我搭手,这次没有了,得我自己来。别害怕,妈,我会让你走得痛快些,不会像你对我那样,让我在地狱里慢慢熬。”

朱妈妈浑身发抖,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悔意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那点“为他好”的执念,到底把儿子逼成了什么模样。

可一切都晚了,眼前的朱朝阳,早已不是那个会隐忍、会期待母爱的孩子,他是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而她,就是他第一个要清算的“仇人”。

朱妈妈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拼命摇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朝阳,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你别这样对妈妈,咱们和好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我还想看着你考大学,看着你过好日子,妈妈还不想死啊!”

朱朝阳脸上没有半分松动,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直直扎进她眼底:“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怕了,怕自己要死了。”

话音落,他突然松开了攥着母亲胳膊的手。

朱妈妈一愣,随即狂喜——她以为儿子终究是心软了,终究是念着母子情分,哪有孩子真能对母亲下死手?

她甚至想凑上去拉儿子的手,想再劝几句软话。

可下一秒,朱朝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洗手液,对着自己的手狠狠喷了两下,指缝、掌心都搓得发白。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猛地攥住了母亲那只曾扇过他一巴掌的手,力道大得让她疼出了声,另一只手拿着纸巾,蘸着洗手液,反复擦拭着她的掌心、指腹,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这只手打过我,上面有我的皮屑,有我的指纹残留。”朱朝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动作却精准得像台机器,没有半分多余,“做事得干净,擦干净了,才不会留下麻烦。”

他向来如此,哪怕是亲手动手,也要把现场抹得干干净净,连一丝可能暴露的痕迹都不留——这都是跟张东升学的。

张东升把岳父母诱到山顶推下去,提前擦净了两人身上所有接触痕迹;让女友“意外”溺亡前,算准了药物剂量,连水杯都处理得不留指纹。

那些都是“成功的经验”,只要自己不松口,只要现场没痕迹,就永远没人能查到他头上。

唯一的意外,是当年那卷被他藏起来的录像带——那卷拍下张东升杀人的带子,最后成了逼死张东升的刀,也成了他手里最锋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