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云攥着记录仪的手紧了紧,方才的冲动渐渐沉成了稳劲,和陈桂林一起重重点头——这次,他总算懂了,上官前辈这不是怕,是比他多了太多藏在“敢打”背后的“会做”。
三人将民间执法记录仪牢牢固定好,指尖最后按了下开机键,屏幕亮起的微光里,行动终于要开始了。
夜凌云攥着【变色龙茶】,仰头猛灌了大口,刚放下罐子,周身的颜色便像被墨汁晕染般,迅速与脚下龟裂泛灰的土地融成一体——这漆黑的夜里本就难寻踪迹!
骗你的,就算是白天里你也看不见他!
他弓着身子往砖厂挪,路过堆得像山的砖垛时,衣色又悄然转成了砖窑特有的焦赭色,连砖缝里嵌着的黑灰都仿得分毫不差;踏过满地碎石子,裤脚又成了碎石的斑驳灰白。
每挪一步,便与周遭环境换一次“皮囊”,连呼吸都压得极轻,活脱脱成了道会移动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向员工宿舍。
终于摸到宿舍门口,夜凌云却顿住了——这里没有半个人影站岗,只有墙角两个硕大的摄像头以及报警器。
镜头像淬了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宿舍大门;整个门是铁的,铁门上又缠了铁丝网,门把手上缠着一圈裸露的电线,铜芯闪着冷光,一看便知通着强电,稍碰一下就是皮肉之苦;再看窗户,玻璃早被敲碎,换成了焊死的粗铁条,铁条间还缠着生锈的铁丝网,网眼小得连只鸟都钻不进来,活像座密不透风的囚笼。
夜凌云心里顿时冒了火——哪里是没人看守?
分明是这帮黑砖窑的恶徒,根本不把里面的人当人看。
他们笃定这些被榨干力气的“囚徒”逃不掉,也懒得花心思站岗,反倒用摄像头、通电门、封死的窗户,把这宿舍变成了插翅难飞的牢笼。
在他们眼里,里面的人不过是群不会反抗的“蠢猪”,连让他们多费点心思看守,都觉得是浪费力气——这份刻在骨子里的轻蔑与残忍,比任何看守都更让人发寒。
“操。他妈的,完全把里面的没当人啊。该死的黑社会。”
夜凌云牙关咬得咯咯响,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白,猛地从腰间摸出陈桂林递来的手枪——枪口稳稳对准墙角的摄像头,“砰!砰!”两枪利落干脆,摄像头瞬间炸开黑渣,报警器的蜂鸣还没来得及响起,就被第二枪轰成了废铁。
他随即扯下胸口挂着的黑色项链挂坠盒,挂着河中有一节橡胶棒。,指尖一捏。指尖刚触到棒身,他裸露的小臂瞬间覆上一层哑光橡胶质感,连青筋都隐了去。
两步冲到门前,他攥住那圈缠在门把手上的通电电线,手臂发力时橡胶肌理绷出硬棱,“嗤啦——”一声,带着火星的电线被硬生生扯断,断口处的铜芯还在滋滋冒着凉电,被他随手甩在地上。
轻轻推开虚掩的门,一股混杂着汗臭、霉味与劣质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