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了解程砚了，这家伙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可真遇到他在意的事情，那股藏在懒散外表下的好胜心和计算能力就会全部调动起来。
“那就，”许昭跨上电动车，语气依旧平淡，“祝程老板旗开得胜，成功融资。”
“承你吉言！”程砚咧嘴一笑，“等我拿了奖金，请你吃顿好的……嗯，起码比豆浆油条好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许昭一拧电动车油门，载着两人迎着微凉的秋风向前驶去。
第二天下课休息时，班里居然已经有几个报名的同学在课桌上摆开棋盘，捉对厮杀起来，俨然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比赛热身。
“你不去观摩一下敌情？”许昭用笔轻轻点了点正抱着保温杯、悠哉悠哉欣赏窗外落叶的程砚。
程砚慢悠悠地咽了口水，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精力是有限的。”
“要么，就在棋盘上杀穿；要么，就等赛后不服再去复盘，现在跑去围观，除了扰乱自己的节奏，没啥意思。”
“你倒是挺有魄力，”许昭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我还以为，为了那五百块，你会表现得再谨慎一点。”
程砚终于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又笃定的笑：“这叫小不忍则乱大谋，那五百块……”
他顿了顿，眼神里是经过权衡后的自信，“我觉得，我有很大把握能把它稳稳揣进兜里。”
“话说，咱俩是不是认识满一年了？”许昭的声音打破了课间的喧嚣。
程砚闭着眼，嘴角却弯了起来：“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去年这时候，你还在满校园追杀我呢。”
“我追杀你？”许昭挑眉，“就凭你当初干的好事，我没把你大卸八块已经算很克制了。”她说着说着，自己倒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时间过得真快啊，”程砚放下保温杯，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折扇，“啪”地展开，慢悠悠地扇着风，“去年我还只是个初中生，今年就成高二老油条了。”
曹云华看着他这副老大爷做派，忍不住调侃：“程大爷这么惬意啊？你要是初中就在一中该多好，那肯定特别好玩。”
“别了，”冯萱从作业里抬起头，“他要是在，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诶对了程砚，”冯萱突然凑近，眼睛闪着八卦的光，“你初中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她心想，程砚长相还算是帅，除了嘴毒了点，找个对象应该不难。
“嗯…”折扇停顿了一下，“差点就成了，不过确实没谈上。”
“什么叫差点？”曹云华来劲了，“怎么，莫非你有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话一出，连隔壁组的人都悄悄围了过来，个个竖起耳朵想听程砚的八卦。
程砚自始至终没睁眼，神情依旧悠闲。只是过了两个呼吸，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世上不如意十有八九，人生在世总是要试错的嘛。”
说完便不再开口，继续闭目养神，任折扇在指尖悠悠转动。
“切——”众人齐声嘘他，笑他故作深沉。
只有许昭微微颔首。
她知道，程砚确实记得那段往事，只是褪去了滤镜，剩下的是少年人都不愿多提的青涩。
当然，更多的，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