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须的!”程砚梗着脖子强调,耳根却不自觉地红了。
许昭轻轻晃了晃受伤的脚踝,悠悠道:“行啊,那哥们儿——等会我妈回来,你记得也这么跟她解释。”
程砚瞬间垮下肩膀,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这一刻,他无比怀念河边那个只会跟他讨论钓饵的许大哥。
这顿饭程砚吃得如坐针毡。倒不是饭菜不合口味,事实上许建国手艺相当不错。
而是对面两位长辈的目光,总若有若无地在他身上打转。
“小程是吧?”周淑华给他夹了块红烧肉,语气温和,“在学校多谢你照顾我们家小昭了。”她虽然还没完全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但看这小伙子既和丈夫相熟,又和女儿是同学,想必不是外人。
“啊……应该的应该的,不客气不客气。”程砚忙不迭应声,其实连问题都没听清,纯粹是条件反射。
许建国抿了口水,笑着抛出致命一击:“你俩认识多久了?”
“呃……快一年了吧。”程砚咽下嘴里的饭,感觉米粒都快卡在喉咙里了。
“你紧张什么?”许昭坐在他旁边,姿态从容地夹着菜,瞥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程砚在桌下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有些饭,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
饭桌上的气氛短暂地安静下来,只余碗筷轻碰的细响。
周淑华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局促的少年,心里已有了几分考量。
能和自家女儿同班,成绩自然差不到哪儿去;能陪着去医院又细心送回,品性也值得肯定。再看他眉眼清秀,举止有度,倒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小程以后常来玩,”她笑着打破沉默,“我们家老许之前可没少念叨你。”
“念叨我?”程砚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有些茫然,“我有什么值得念叨的……”
许建国闻言放下酒杯,无奈地摇头笑道:“跟你下了这么多次棋,我一局都没赢过,能不念叨吗?”他目光转向程砚,带着棋友间的默契,“饭后要不要再来两盘?”
“行啊。”程砚爽快应下,紧绷的肩膀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若是切磋棋艺,倒正是他擅长的领域。
饭后,许昭帮着母亲周淑华在厨房收拾碗筷,客厅里便只剩下程砚和许建国两人。
“咱俩得有多久没坐在这棋盘前了?”许建国一边熟练地摆开棋子,一边感慨道。
“确实有阵子了,”程砚笑着码好自己的棋子,“没办法,学业繁忙嘛。”
等母女俩收拾妥当从厨房出来,棋局已然过半,许昭和周淑华便安静地坐在一旁观战。
许昭想起父亲之前总说和程砚下棋是险胜一两子,如今亲眼所见,才发现这棋局远比她想象的精彩。
程砚落子果断,攻势凌厉,而父亲则步步为营,沉稳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