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缩在最后一排角落，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盆低调的绿植。
上课铃轰然炸响，程砚下意识瞥向窗外——只见乌云又阴沉沉地压近了几分，俨然一副天要亡我的架势。
这哪里是教室？这分明是屠夫的修罗场！英语卷子就是屠宰台，而他，就是那只待宰的小羔羊！
宋老师迈步进门的一瞬间，程砚只觉得一股无形威压扑面而来——仿佛隔空被扇了个嘴巴子，整个人都矮了半截。
这就是来自宗门顶级长老的威慑力！根本不需要开口，往讲台上一站，眼神一扫，程砚就自动缩成鹌鹑，连呼吸都调成了静音模式。
他十分清楚：在这位大佬的课上睡觉，结局可能不止是死，而是死得很安详。
“听说今天有交换生？”宋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程砚，“首先，欢迎你来上我的课，希望你能有所收获。”
程砚刚想挤出个谢谢老师的笑，然而……
“其次，”宋老师语气陡然转冷，“我不会因为个别人放慢进度。课堂以大部分学生为主，希望你明白，好了上课。”
程砚：“……”
他内心再次发出无声的悲鸣：我命休矣！这不是来学习的，这是来参加英语极限生存挑战赛的吧？！
他默默翻开空白如初的笔记本，握紧那支顺来的笔，仿佛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虽然这根稻草，看起来骚气又脆弱。
程砚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这“交换生”计划到底有啥实际作用？他脑子里嗡嗡回响着许昭那天的话：
“这种活动就不是给普通学生体验的。”
“许昭诚不欺我……”他一边默念，一边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融入这节堪称光速飞行的英语课。
宋老师讲得是真的好，条理清晰、语速如机关枪；底下同学反应也是真的快，抢答比抢红包还积极——当然了，这一切都跟程砚没什么关系。
如果说之前在文一班上课像是细雨润无声，老师偶尔还能洒点露水照顾一下他这种沙漠植物；那在理一班，根本就是野猪抢食——一个个蹿起来发言的速度，让他连题目都没看清，就已经进行到下一题了！
“好了，这道题还有没有人不懂？没有就下一题——我们进度已经慢了，”宋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如刀，“某些拖平均分的同学，自己心里有点数。”
程砚的下巴差点砸到桌上。
不是……这才开场十分钟啊老师！你这进度叫“慢了”，那文一班的英语课岂不是时间静止？？
至此他终于悟了：这趟交换生之旅，压根就不是来学什么的——是来接受精神洗礼的，是来感受阶级参差的，是来当人类英语多样性观察样本的。
以后往外可以说，程砚，于一中火箭班肆业，那也是一种光辉的履历啊！祖坟都得冒水啊！
罢了罢了，他往桌上一瘫，眼神放空。
话又说回来了，既然都把他这种水平的扔进来了，那说明根本也没指望他能学会什么，压根没当个事办。
那就……躺平吧，摆烂吧，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