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依旧高悬,汗水不断砸在跑道上,口号声在操场上空回荡不绝。
尽管程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心里嘀咕:“这哪是锻炼体魄,这分明是校长私养武装力量……说不定哪天我们就改叫校长近卫军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聪明排的课表,居然把体育课直接安排在英语课前面——这简直堪称现代校园十大酷刑之一。
程砚瘫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酸痛、眼皮沉重,活像被按在老虎凳上审讯,只差没举起双手喊:“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坐在旁边的许昭实在看不下去,手肘偷偷捅了他好几次,压低声音道:“醒醒……别睡了……”
可惜程砚早已进入神游太虚模式,脑袋一点一点,感觉下一秒就要去见马克思老人家进行亲切会谈。
就在这时,英语老师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程砚,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程砚“噌”地一下站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嘴巴却已经条件反射般答道:“啊——这道题选c!”
教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英语老师张了张嘴,一脸不可思议:“这是填空题!程砚,你究竟有没有在听课?”
她实在想不通:这人就坐在第一排,怎么还能睡得这么理直气壮、答得这么离谱?
“行了行了,你坐下吧……”英语老师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好嘞老师!”程砚如蒙大赦,“咚”地一声坐了回去。
“睡吧睡吧,睡死你算了。”许昭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程砚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
这课程安排简直是双重折磨——体育课摧残肉体,英语课煎熬灵魂。
程砚瘫在桌上,生无可恋地思考着一个哲学问题:
到底有没有一种……稍微体面点的离世方式?
答案是肯定的——
比如,现在、立刻、马上,宣布放学。
下课铃声刚落,程砚的眼皮就彻底放弃了抵抗。他身子一歪,额头“咚”地一声轻轻磕在桌面上——竟顺势找了个安稳的姿势,一秒入睡。
许昭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天天抱着保温杯喝那么多茶,居然还能困成这样……真是个神人。”
“可能他只是单纯跟英语有仇吧。”冯萱小声接话。
“我现在反而特别好奇,”曹云华憋着笑压低声音,“他初中英语老师这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算了,让他睡吧,”许昭笑了笑,替他挪开桌角碍事的笔袋,“毕竟体育课‘幸存’也是需要回血的。”
她不再多说,低下头安安静静地翻起了书。
阳光漫过程砚睡乱的头发,落在他微微张开的嘴角——而教室里人来人往、说笑打闹,竟都丝毫惊不动他这场理直气壮的酣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