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夏语彤咬着后槽牙,眼神闪烁着“这次看你往哪跑”的光芒,“高一理一,李泽是吧?还有张伟……行!我记住了!总不能……连着骗我两次吧?” 她选择性遗忘了刚才奶奶那声无比清晰的“小程”,以及程砚被叫到时那无比自然的反应。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李泽”和“张伟”这两个名字。
程砚像一匹脱缰的野狗,一路狂奔,肺管子都快喘成破风箱了。
直到确认身后没有那道杀气腾腾的倩影追来,他才敢扶着膝盖,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噗通”一声坐下,大口大口地吞吸着宝贵的氧气,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开摇滚演唱会。
“呼……哈……呼……哈……吓死爹了……”他一边喘得像条搁浅的鱼,一边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活像谍战片里刚甩掉追兵的倒霉特工。
稍微缓过点劲儿,他那张欠揍的嘴又开始自我开脱:“嗐!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对不住了啊李泽。”
他毫无诚意地朝着篮球场方向虚空抱了抱拳,“不过哥们儿这也不算坑你!那可是个活生生的美女,哥们儿给你牵了这么大一红线,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活雷锋,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感瞬间被“我这是成人之美”的歪理邪说覆盖了。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清冷平静、带着点疑惑的声音,像盆冰水,毫无预兆地从他头顶浇了下来:
“程砚?”
“你……这是逃难?”
“谁啊!没看见爷正喘气儿呢吗!” 程砚被这声音惊得一哆嗦,没好气地、不耐烦地循声抬头——视线撞进了一双熟悉,此刻带着点看戏意味的眼睛里。
……许昭。
她就坐在图书馆门口的石阶上,膝上摊着一本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安静得像一幅画。
与程砚此刻大汗淋漓、气喘如牛、仿佛刚从难民营爬出来的狼狈样,形成了史诗级的惨烈对比。
“我……我去?!” 程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感觉比刚才被夏语彤追杀还惊悚,“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八度,充满了“这不科学”的震惊。
许昭合上书,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着他,语气平淡:“这边比较安静,适合看书。而且,” 她抬手指了指身后紧闭的、厚重感十足的图书馆大门,“里面更安静。可惜……锁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程砚身上,非常自然地、带着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意味问道:
“话说……你身上,有图书馆的钥匙吗?”
程砚被她这跳跃性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用一种“你脑子也被门夹了?”的表情看着她,双手一摊,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自己甩出去:
“没有,我上哪找去啊……我要是有,我还……”他话说到一半,猛然想起刚才被夏语彤追杀的糗事,赶紧刹车,把后半句“被个女生撵得跟孙子似的”硬生生咽了回去,憋得脸都有点红,只能干巴巴地补充道:“……至于在这儿喘成狗吗!”
许昭看着他欲言又止、一脸便秘的样子,再看看他那身狼狈,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没再追问钥匙的事,只是重新翻开书,淡淡地抛出一句:
“哦。没有就算了。那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