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们儿!你干嘛?!无缘无故冲我笑得这么……这么意味深长?!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什么新型精神攻击?还是说……要给我下蛊?!含笑半步癫?还是倒霉咒?!我就知道!那火锅有问题!她是不是在报复我定价虚高?!完了完了,我就说今天眼皮跳没好事!”
他脑补得飞起,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几天喝水塞牙、走路踩坑、考试挂科的悲惨景象。
当然,这些内心疯狂刷屏的弹幕,程砚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
为什么?
废话!说出来?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就凭许昭刚才给全班讲题时那隐隐显露的、能把人怼哭的嘴炮王者余威,加上现在这民心所向的架势……
他要是敢把下蛊这种脑补说出口,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愤怒的同学们和恢复了钛合金钢板模式的许昭联手,当场捶成一张薄薄的、镶在墙里的人形壁画。
为了生命安全,必须憋住!程砚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对着语文课本……虔诚地发呆。只是那课本,似乎被他拿反了……
“喂,”许昭眼皮都没抬,笔尖在草稿纸上流畅地划动,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书……都拿反了。”这轻飘飘的一句,精准命中程砚那摇摇欲坠的伪装。
程砚浑身一僵,低头一看——好家伙!手里的语文书,果然被他拿得上下颠倒。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手腕极其自然地一翻,把书正了过来,同时,他脖子一仰,目光坚定地投向窗外那片灰蒙蒙、连个月亮毛都看不见的夜空。
“啊哈哈哈哈哈!” 笑声干得能刮下二两墙灰,“哎呀!你看!今天晚上这月亮!可真是不错啊!啧啧啧,这月亮……可真是太月亮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煞有介事地点着头。
许昭终于舍得从题海里赏给他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混合着“这人没救了”的怜悯和“懒得跟你废话”的嫌弃。
她瞥了一眼窗外那片铅灰色的、密不透风的天幕,连颗星星都么的,更别说月亮了。
“嗯,”许昭极其敷衍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毫无波澜,“是啊,阴天,月亮藏得挺深。您眼神真好。”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重新扎进复习资料里,用实际行动表达:跟傻子较劲,纯属浪费时间。
程砚被这软钉子噎了一下,脸上那点强装的惊喜瞬间垮掉。他悻悻地收回望月的视线,摸了摸鼻子,终于老老实实把书拿正了。
但让他安分看书?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这位爷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手托腮,一手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这次不是看那虚无缥缈的月亮了,而是饶有兴致地研究起楼下操场上、走廊里那些行色匆匆、姿态各异的众生百态。
看那个狂奔向小卖部的,像不像屁股着了火?
看那两个慢悠悠晃荡的,是在思考人生还是纯粹腿短?
哟,那不是隔壁班那个谁吗?头发怎么翘得像天线宝宝?
……
程砚的内心小剧场再次开播,窗外的每一帧画面,都成了他脑补故事的绝佳素材。至于课本?那是什么?有窗外的“人间喜剧”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