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试图营造一种推心置腹的氛围:“我可不是什么社牛,我只是单纯的跟谁都能唠几句,您想想,这新班级,新同学,大家都不熟,气氛多尴尬?我程砚,作为班级的一份子,是不是有义务、有责任,主动去打破这层坚冰?”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伟大,语气越发铿锵有力:“我这叫与人为善,叫促进班级和谐,要是人人都跟您似的,方圆五里寸草不生,那咱这班级凝聚力从何谈起?革命友谊如何建立?嗯?” 他还不忘最后踩许昭一脚,加强自己的正义性。
许昭从书本上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x光一样把他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照得透透的。她红唇微启,吐出一句精准打击:“在我有限但足够清晰的印象里,你,可从来不是会在乎班级团结的人。”
潜台词:少在这给我扯大旗。
程砚被戳穿也不脸红,反而嘿嘿一笑,脸上毫无愧色。
从桌肚里摸出了他那把标志性的折扇——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云淡风轻”,只是扇面上那几处顽固的、疑似辣条油渍的陈年污点,让这份“云淡风轻”大打折扣。
他“唰”地一下抖开扇子,故作潇洒地扇了两下,丝毫不在意那点油光破坏了意境。扇完风,他又顺手掏出了那个保温杯,拧开盖子,一股难以名状的、混合着红枣枸杞和某种可疑草本植物的浓郁气味飘散出来。
他笑眯眯地把杯子往许昭那边递了递,语气带着点“分享宝藏”的诱惑:“看书辛苦了吧?整一口?独家秘方,提神醒脑,包你精神焕发!” 杯口还隐约能看到几颗漂浮的红枣。
许昭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后仰了半分。
她果断抬手,做了个坚决的停止手势,语气斩钉截铁:“大可不必!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清醒得很。” 说完,立刻将视线重新牢牢锁定在书本上。
“啧……无趣的人类啊。”程砚碰了个钉子,也不在意,收回保温杯,兀自陶醉地小酌了一口那颜色诡异、气味独特的琼浆玉液,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喝茶就喝茶吧,怎么跟抽大烟一样。”许昭也是觉得好笑。
跟这人做同桌,自己的气场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