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此时也走到石碑旁，肩头的四象藤突然不受控制地窜出，翠绿的藤蔓如灵蛇般缠上石碑，藤蔓上的四象花 ——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纹的花朵，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蜷缩成褐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灵气。
可就在枯萎到极致时，藤蔓根部突然泛出淡金，枯萎的花朵竟重新绽放，比之前更鲜艳，如此往复三次，才终于稳定下来，花瓣上的纹路也变得与石碑文字完全一致。
“是‘破而后立’之道。”
阿若的声音带着惊叹，指尖抚过重新绽放的四象花，“先让混沌与灵气完全融合，哪怕暂时失控，再从中引出新的平衡力量，就像藤蔓的枯萎与重生，置之死地而后生。”
离朱早已按住眉心，天眼在青光中暴涨，视线穿透石碑的青黑岩石，直直望向深处 ——
那里藏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石，晶石表面没有丝毫杂质，里面流动的混沌之气比当年穷奇体内的更纯粹，却没有半分凶戾，反而透着种原始的平衡感，像是未被惊扰过的混沌本源。
“那晶石里的混沌…… 太纯粹了。”
离朱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握着射日弓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箭囊里的破界箭泛着淡淡的青光，“要是失控，比穷奇的更难对付，它没有被污染，却拥有更强的吞噬力。”
灵均缓过劲来，走到阿若身旁，看着四象花上的纹路：
“‘破而后立’虽激进，却或许是彻底平衡混沌的关键。”
他转头看向离朱所指的方向，“那块晶石，恐怕就是记载中‘混沌与灵气交融的产物’，是‘破而后立’的成果。”
星遥公主此时也凑过来，手中星晶对着石碑轻轻一点，星晶泛出的蓝光与石碑文字相互呼应，将模糊的文字变得清晰：
“上面还写着，初代土着曾尝试用这方法平衡大荒的混沌，却因力量不足失败，才将记载留在遗迹，等待能掌控两界之力的人。”
灵启握着从遗迹捡来的碎石，与石碑文字对比：“碎石上的纹路，就是‘破而后立’的简化版，初代土着应该是想将这方法传回大荒，却没能成功。”
就在众人围着石碑讨论时，遗迹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所有石碑上的文字同时亮起，在空中凝成一道复杂的阵图 ——
阵图中央，正是那块黑色晶石的虚影，而阵图边缘，竟浮现出穷奇部的图腾纹路，与晶石中的混沌之气产生了微弱的共鸣，让周围的灰气都变得躁动起来。
灵均的狐火瞬间变得浓郁，第八尾的淡金虚影与阵图碰撞：
“不好！
穷奇部的邪气竟能感应到这里的混沌！”
第 684 章：新的力量
遗迹深处的青石板泛着淡青，黑色晶石在灵均掌心缓缓转动，石体表面没有丝毫温度，却能清晰感觉到内部两种力量的激烈碰撞 ——
混沌的黑白气流与灵气的淡金气流相互缠绕、撕扯，时而混沌压过灵气，让周围的星砂痕迹变得黯淡；
时而灵气反超混沌，让地面的苔藓泛起翠绿，如此往复数次，才终于在晶石中央凝成一缕灰色能量。
那灰色能量既非存在也非虚无，像极了天地初开时未分的本源，却比混沌更显温和，比灵气更具包容性，在晶石中缓缓流动，偶尔触到灵均的指尖，便化作极淡的气流钻入体内，与他的混沌本源产生奇妙的共鸣，没有冲突，只有融合。
“这才是混沌的终极形态。”
灵均的声音带着顿悟，身后的第八尾虚影突然凝实，淡金的狐毛中掺入了丝丝灰色，与掌心晶石的能量完全一致，“帝俊将混沌与灵气分离，是为了避免失控，可这里的记载却证明，真正的平衡，是让它们融为一体，不分善恶，只看如何运用。”
他抬手对着身旁的断柱一挥，灰色能量顺着指尖飞出，落在断柱的裂缝处。
原本青黑的岩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裂缝中还长出半青半银的双生草，草叶摆动时，将周围的混沌与灵气同时吸入，转化为淡淡的灰色能量，反馈给断柱，形成一个微小的循环。
“太神奇了！”
离墨骑着翼白虎凑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手中的星图对着灰色能量展开，星砂的光芒与能量相互呼应，“我的天眼能看到，这能量能随意变成混沌或灵气，就像…… 就像水既能凝成冰，也能化作雾！”
星遥公主也走上前，手中星晶泛着淡蓝，她轻轻触碰晶石表面，星力顺着指尖钻入，与灰色能量交织：
“星海中的星力也能与它融合。”
她的声音带着惊喜，星晶在空中画出一道星轨，灰色能量顺着星轨流动，竟化作细小的星砂，“你看，它还能模拟星力的形态，这意味着，大荒、星辰海、新大陆的力量，都能通过它连通。”
灵均点头，将晶石放在青石板中央：
“你们不妨试试，用各自的力量引导它，或许能找到新的运用之法。”
离墨率先上前，闭上双眼催动天眼，青光从他眼中涌出，落在灰色能量上。
能量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光流，在他眼前展开一幅流动的地脉图 ——
东荒的雷泽、南荒的丹穴山、西荒的昆仑、北荒的寒渊、中荒的青丘，还有新大陆的地脉，都清晰可见，光流在各域地脉间穿梭，没有丝毫阻碍。
“我能看到五域的地脉轨迹！”
离墨的声音带着兴奋，“这能量能帮我定位地脉节点，比之前的天眼更清晰！”
星遥随后上前，星力注入灰色能量，能量便化作银白的星轨，与她手中星晶的星图完全重合：
“我能引导它吸收星力，再转化为灵气，供修士修炼，比单纯的星力或灵气更高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催动力量 ——
离墨的青光与星遥的星力交织，灰色能量在他们之间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带，光带中既有大荒的地脉纹，又有星海的星轨纹，还有新大陆的混沌纹，三种纹路相互缠绕，最终化作一套全新的炼气术口诀，在空中缓缓流转。
“这炼气术…… 能同时引动三界力量！”
星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引大荒地脉为基，吸星海星力为助，融新大陆混沌为补，三者合一，修炼速度至少能快五倍！”
离墨试着按口诀运转灵气，青色的雷泽灵气顺着他的经脉流动，途中融入银白的星力与灰色的混沌，竟让他原本滞涩的瓶颈隐隐松动：
“真的有用！我感觉快要突破到下一层了！”
灵启此时拿着梧桐笔和兽皮走过来，笔杆嵌着细小的星砂，他认真地将炼气术口诀记录在兽皮上，字迹工整，还在旁边标注上地脉、星力、混沌的运转轨迹：
“我把口诀记下来，带回大荒后，先传给山海盟的修士，再逐步推广到五域，让更多人能受益。”
灵均望着眼前的景象，身后的第八尾完全凝实，狐火中融入了灰色能量，泛着金灰交织的光。
他能感觉到，这新的力量不仅能改变修炼方式，或许还能彻底解决大荒的混沌危机，只是……
他突然看向遗迹入口的方向，那里传来一丝极淡的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窥探，既非大荒的气息，也非星海的，更像是来自新大陆深处的未知存在，让他指尖的灰色能量微微颤动。
第 685 章：旧敌余孽
遗迹入口的青石板突然泛出墨黑，十余名黑袍人如鬼魅般从阴影中窜出，玄色袍角扫过地面时，竟将双生草的灵气瞬间吸尽，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成灰，连石板缝隙中渗出的灰色能量，都被袍角的邪气染成墨黑。
为首的女子缓步走出，身形纤细，面容与当年的青禾有三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狠戾，脖颈处鼓着一块拳头大的黑色肉瘤，肉瘤表面布满细小的血管，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搏动，像是有活物在里面蠕动 ——
正是当年给青禾下蛊的蛊师苍梧之女，青黛。
“灵均大人，别来无恙？”
青黛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她抬手抚过脖颈的肉瘤，指尖的黑气顺着肉瘤纹路游走，“我父亲当年执着于用混沌作恶，是他糊涂，可混沌之力本身没错。”
她突然冷笑一声，肉瘤猛地炸开，无数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蛊虫从里面喷涌而出，虫身泛着乌光，翅膀振动时发出刺耳的尖鸣，直扑灵均面门：
“今日，我便要证明，混沌能被善用 ——
只要彻底掌控它，就能让大荒与星海真正归一！”
离墨反应最快，骑着翼白虎纵身挡在灵均身前，手中星图展开，星砂的青光对着蛊虫扫去。
可蛊虫竟不惧星力，反而顺着青光往上爬，离墨脸色一变，连忙催动天眼，青光暴涨，才勉强逼退最前排的三只蛊虫。
“是‘噬魂蛊’！”
离朱的声音带着急切，他早已搭起射日弓，一支淬满东荒灵珠光芒的破界箭对准青黛的肉瘤残处，“这蛊以混沌之气喂养，能吞噬灵气与元神，普通攻击没用！”
弓弦松开的刹那，箭羽如一道青色闪电，精准射中青黛脖颈的肉瘤残处。
可诡异的是，箭羽炸开的青光刚触到蛊虫，虫群竟突然转向，放弃灵均，如黑云般朝着不远处的翼白虎扑去 ——
那是离墨的异兽伙伴，此刻正对着蛊虫低吼，双翼展开想护住离墨，却因没有混沌抗性，雪白的皮毛已泛起淡淡的黑气。
“白虎！”
离墨急得声音发颤，伸手想拉翼白虎，却被蛊虫的尖鸣震得后退半步。
阿若的四象藤此刻突然疯长，翠绿的藤蔓如灵蛇般窜出，精准地缠上翼白虎的身体，藤蔓上的四象花同时绽放，淡青色的清气从花瓣中喷出，如细密的雨丝落在蛊虫身上。
“滋滋 ——”
清气与蛊虫碰撞的瞬间，黑色蛊虫如被烈火灼烧般剧烈抽搐，虫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黑液，滴落在青石板上，竟蚀出细小的坑洞，再无半分威胁。翼白虎身上的黑气也被清气驱散，雪白的皮毛重新泛出光泽，对着阿若轻轻颔首。
青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抬手对着身后的黑袍人一挥：“动手！毁了鸿蒙石！”
十余名黑袍人立刻冲向青石板中央的黑色晶石，手中握着泛着邪气的骨刀，刀身刻着穷奇部的图腾，刚靠近晶石三尺范围，便被灰色能量弹开，骨刀上的邪气瞬间消散，只留下光秃秃的木柄。
灵均此时缓缓上前，身后的九尾完全展开，第八尾的灰色能量与狐火交织，泛着金灰相间的光。他对着青黛轻轻一挥手，灰色能量如潮水般涌出，落在青黛脖颈的肉瘤残处。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 原本还在蠕动的肉瘤残根，竟在灰色能量中渐渐平静，残留的蛊虫幼虫从残根中钻出，却不再带有邪气，反而泛着淡淡的灰色，像是被能量净化，乖乖蜷缩在青黛掌心。
“这…… 不可能！”
青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她死死盯着掌心的幼虫，“混沌之力怎么会……”
灵均的目光落在她掌心的幼虫上，声音沉稳：
“混沌本无善恶，是用它的人赋予了它属性。
你父亲用它作恶，青禾被它反噬，可你看 ——”
他指着晶石旁的双生草，灰色能量正让枯萎的草叶重新泛出绿意，“它也能滋养生机，关键从不在力量本身，而在如何运用。”
青黛的身体微微颤抖，掌心的幼虫突然化作一缕灰色能量，融入她的经脉。
她能清晰感觉到，这能量没有半分侵蚀感，反而让她因蛊虫常年折磨的丹田，变得顺畅了几分。
可就在这时，遗迹深处的断柱突然剧烈震颤，一道墨黑的邪气从柱身裂缝中窜出，直扑青黛身后的黑袍人 ——
那邪气比青黛的蛊虫更浓，泛着穷奇部的图腾纹路，显然是青黛藏在遗迹中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