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龟群的背甲在阵图反转时发出 “咔啦” 脆响,那声音不似金石碎裂,反倒像上古钟鼎在深海中震颤,连脚下的玄冰都跟着泛起细密的裂纹。
百余只玄龟齐齐昂首,背甲上的青苔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泛着莹白光泽的龟甲。
这些龟甲本是暗褐色,此刻却被阵图的青光染透,纹路如活蛇般游走,在水面上交织成一幅丈宽的图卷 —— 正是众人寻觅已久的预言图。
灵均的八尾在身后轻轻绷紧,金色狐火不自觉地亮起三分。
他望着图卷中缓缓浮现的景象,瞳孔骤然收缩:东荒的汤谷正被黑海吞噬,扶桑木的根须在浪涛中断裂,太阳精魄的金光如残烛般摇曳;
南荒的丹穴山陷在浓黑里,凤凰羽飘落时便被黑气缠上,化作一缕青烟;西荒的昆仑墟早已没入水下,唯有昆仑镜的微光在深海中闪烁,却也渐渐黯淡;
北荒的幽都冻土崩解,烛龙残魂的红光被黑水浇灭;
中荒的青丘墟更成了一片泽国,梧桐林的焦木在浪里打转,像是在无声哭诉。
五域沉沦的景象太过真切,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海水的咸涩。
离朱的青金色羽翼在身后颤了颤,他伸手去碰图卷边缘的青光,指尖刚触到光纹,便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腹蔓延,像是要将他的灵力都冻住。
“这…… 这不是幻象。”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天眼亮起时,能看见图卷深处藏着的因果线,每一道都连着五域生灵的气息,“这些景象,是大荒的未来?”
阿若的藤蔓缠上灵均的手腕,藤叶上的净灵花泛着微弱的紫光。
她望着图卷中昆仑墟的方向,眼眶微微泛红:“昆仑镜是西荒的镇域圣物,当年云瑶前辈将它藏在玉台之下,若连它都快熄灭,西荒的灵气怕是……”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水波声打断。
玄渊从玄龟群中跃出,鲛绡制成的裙摆扫过水面,激起三圈细碎的涟漪。
他的鱼尾泛着银白光泽,却在靠近阵图时微微泛青 —— 那是被混沌之气侵蚀的痕迹。
“别慌。”
玄渊的声音沉稳如深海古石,他抬手按住一只玄龟的背甲,指尖划过龟甲上的裂纹,“预言图从不只显毁灭,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图卷中央的不周山天柱正发出淡淡的金光。
那光柱不似太阳精魄那般炽烈,却带着一股坚韧的气息,将周围的黑水逼退三尺。
柱顶站着一道九尾狐影,狐火如金绸般垂落,遮住了面容,可那尾尖的金黑纹路、周身的灵力波动,竟与灵均一模一样。
“是你。”
阿若的藤蔓轻轻晃了晃,语气里满是惊讶,“灵均,柱顶的狐影……”
灵均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狐影与自己的血脉产生了共鸣,丹田处的镇元石伪灵突然发烫,石面的帝俊纹路与图卷中的天柱光纹隐隐呼应。
他往前走了两步,狐火与图卷的青光交织,竟在水面上凝成一道小小的虹桥,通往那道狐影。
“需用五域圣物重铸玄武甲,才能守住天柱。”
玄渊突然抬手,指甲划过鱼尾,银红的鲛血滴落在龟甲上。
血珠触到纹路的瞬间,图卷突然亮起,东荒汤谷的位置浮现出一团赤金,正是太阳精魄;
南荒丹穴山处飘来一根火红羽片,凤凰羽的灵光灼得人眼睛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