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眼的阴风突然凝滞,化作黑雾的幽冥鬼兵并未彻底消散,反而如被无形之力牵引,顺着玄铁石门的缝隙缓缓渗入。
随着最后一缕黑雾融入门内,隐藏在门后的景象终于完全显露 —— 一座丈高的玄黑祭坛立在海眼中央,坛身由整块墨玉雕琢而成,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组成一幅巨大的阵图。
那些纹路泛着暗红的光,与灵均怀中《山海图录》残卷的纹路竟能拼上大半,只是阵图缺了右下角一块,像是在等待什么东西补齐。
灵均的手突然一烫,怀中的残卷自动飘出,泛黄的兽皮在祭坛光线下泛着淡金,残卷上的地脉纹路与坛阵图的凹槽相互呼应,连流动的轨迹都如出一辙。
他心中一沉,这阵图显然是穷奇根据《山海图录》残卷复刻的,而缺的那一块,恐怕正与自己的九尾狐血脉有关。
“灵均,来得正好。”
一道沙哑狂妄的声音从祭坛后方传来,穷奇的身影缓缓走出,玄甲上的血纹因兴奋而泛着红光,手中握着那只装着九婴精血的黑陶罐。
“本君找遍五域,终于凑齐了血祭的材料,就缺你这九尾狐血脉,便能启动血祭大阵,彻底打开幽冥之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祭坛周围的石柱上,竟绑着九名蓬莱修士。
他们皆穿着淡青道袍,袍角沾着血污,手腕与脚踝被玄铁锁链紧紧锁住,锁链上缠着淡黑的混沌气,将他们的灵力牢牢压制。
更诡异的是,每名修士的脖颈处都插着一根银色导管,导管一端刺入动脉,另一端连接着祭坛阵图的凹槽,暗红色的鲜血顺着导管缓缓流淌,注入凹槽后,阵图的纹路便亮起一分,原本泛暗的墨玉坛身,也渐渐染上血色。
“师父…… 救我……”
一名修士突然虚弱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脖颈处的导管还在不断吸噬着血液,道袍下摆已被渗出的血染红大片。
阿若的目光骤然凝固,她快步上前两步,指尖藤蔓因急切而微微颤抖:“清玄!是你!你不是跟着云松子老丈修行吗?怎么会被绑在这里!”
这名叫清玄的修士,正是云松子去年收下的弟子,阿若此前在炼丹房见过一面,还记得他袖口绣着的淡青竹纹 —— 那是云松子一脉特有的标识。
清玄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与痛苦:“三日前…… 穷奇带人闯入蓬莱…… 师父为了护我…… 被混沌气重伤…… 我被他们抓住…… 要用来做血祭…… 阿若姑娘…… 快救…… 救其他人……”
话未说完,他便因失血过多,头一歪昏了过去,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放开他们!”
阿若的声音带着怒火,指尖藤蔓突然疯长,化作数十道翠绿的藤鞭,直取绑住清玄的玄铁锁链。藤鞭泛着净灵草的金光,刚触到锁链上的混沌气,便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锁链表面的黑纹开始淡去。
“哼,不自量力。”
穷奇冷笑一声,抬手将黑陶罐中的九婴精血往阵图上一倒。
暗红色的精血落在凹槽中,与蓬莱修士的鲜血融合,阵图的纹路瞬间暴涨三倍,一道黑色气浪从祭坛涌出,直取阿若的藤鞭。
气浪所过之处,翠绿的藤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黑,刚要触到锁链的藤鞭,竟在气浪中化作碎末,连阿若的指尖都被气浪扫到,泛起一片黑灰。
“阿若!”
灵均急忙纵身跃起,水元珠的蓝光在掌心凝聚,淡蓝灵力顺着指尖蔓延,将阿若往回拉了半步,避开后续的气浪冲击,“穷奇的血祭阵已被精血激活,硬闯会被混沌气反噬!”
离朱的青金色羽翼在身后绷得笔直,三支淬了弱水的破灵箭同时搭在弓弦上,目光死死盯着穷奇:“灵均,我们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