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寒潭的水汽在半空凝成细雪,簌簌落在一面丈高的冰墙上。
那冰墙泛着暗蓝冷光,每一块冰砖都透着幽都特有的阴寒,冰魄军的玄甲士兵列在墙后,甲胄上结着半寸厚的冰棱,手中骨矛的矛尖凝着霜花,连呼吸都带着白雾,远远望去如同一排排冰封的雕像。
“灵均,别做无谓的抵抗了。”
一道冷冽的女声透过冰层传来,玄霜披着件玄色冰纹披风,站在冰墙中央的高台上,手中握着一只青铜蛊罐,罐口飘出的黑气与冰墙的寒气交织,“青禾体内的母蛊再过一炷香就要醒了,没有冰蛟心头血,她会全身蛊虫暴走,最后爆体而亡 —— 你真要看着她死?”
话音刚落,青禾突然捂住小腹,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在地,指节深深抓进寒潭边的冻土,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她的皮肤下凸起一道蜿蜒的黑影,从心口往小腹钻,所过之处的皮肤泛出青黑,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细碎的冰粒:“灵均…… 蛊虫…… 好疼……”
离朱猛地抽箭搭弓,青金色的灵力顺着箭杆蔓延,三支淬了雷鸟(léi niǎo) 真火的羽箭在弦上震颤。
他的手臂绷得笔直,目光锁定冰墙最薄弱的三处接缝:“我去引开他们!
灵均,你带着青禾从缺口走,阿若会帮你们断后!”
箭羽离弦的刹那,箭尖爆发出刺眼的青光,如三道流星撞向冰墙。
“轰隆” 三声闷响,冰墙炸开三个半人高的缺口,碎冰飞溅,落在地上竟不融化,反而顺着地缝钻进去,冻住了幽都的寒气。
冰魄军士兵立刻举矛围上来,却被箭羽余波的青光逼退,玄甲上的冰棱崩裂了好几块。
可没等灵均动身,冰墙的缺口突然被新的冰层补上 —— 玄霜抬手对着缺口挥了挥,幽都的寒气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冻结了缺口,甚至比之前的冰墙更厚:“想走?没那么容易!
穷奇大人说了,五域血脉缺一不可,青禾的东荒羽民血,你们谁也带不走!”
阿若突然从怀中掏出三株回春草(huicǎo),指尖一弹,草叶带着翠绿的灵气飞向冰墙。
奇妙的是,回春草刚触到冰面,便如遇沃土般疯长,细弱的藤蔓顺着冰墙往上爬,转眼织成一张丈宽的绿网,藤蔓顶端的嫩芽还在不断往外冒,将冰墙的寒气逼退几分。
“穷奇要的是五域血脉,可他没说,血脉必须在活人身上。”
阿若说着,突然抬手咬破指尖,将三滴殷红的血珠滴在绿网上。
血珠刚触到藤蔓,绿网顿时泛出猩红光泽,藤蔓上的细刺变得尖锐,如同一把把小钩子。
一名冰魄军士兵举矛戳向绿网,刚触到藤蔓,便被牢牢缠住手臂,玄甲上的冰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连带着他手臂上的寒气都被藤蔓吸走,士兵痛得惨叫一声,矛杆掉在地上。
“这是昆仑遗民的‘血藤术’,专吸阴寒之气。”
阿若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藤蔓又被冰墙上的冰棱斩断了两根,“你们快突围,我撑不了多久!
离朱,你往东边引,那里的冰魄军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