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的风裹着砂砾,刮在断云崖(duàn yun yá)的玄甲上,发出 “叮叮当当” 的脆响。
骨符(gu fu)站在崖边,玄色铠甲上的血纹在残阳下泛着冷光,他望着下方半埋在沙中的传送阵,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 阵眼处嵌着半块青黑色的不周山(bu zhou shān)遗骨,黑气从骨缝中渗出,顺着阵纹蔓延,在沙地上织出一张诡异的网。
“蜚(fěi)大人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骨符的声音像磨过石砾,带着蚀骨的寒意,他转身看向身后十名玄甲卫,每一名卫卒的甲胄上都缠着泛黑的锁链,链尖还滴着未干的毒液,“灵均(lg jun)那只小狐狸毁了焚心窟(fén x ku),杀了蜚大人,今日便让他尝尝‘蚀骨蚊’的滋味。”
一名玄甲卫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甲胄碰撞的声响在崖上回荡:“统领,蚀骨蚊已备好,只需您一声令下,我等便将蚊群撒进万鸟窟。
那虫子专啃修士灵脉,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让里面的人疼得满地打滚。”
骨符满意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小罐,罐口缠着三道银白蛛丝 —— 正是寒蛛祭司(hán zhu ji si)留下的蛊器。
他指尖泛着黑气,刚要解开蛛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甲胄摩擦的轻响。
“统领,属下有话要说。”
一名玄甲卫缓缓跪地,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上一道狰狞的蛊痕,那痕迹泛着淡绿,与之前被忆魂蛊(yi hun gu)侵蚀的伤口一模一样。
骨符眉头一皱,握着青铜罐的手紧了紧:“何事?”
那玄甲卫抬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伤痕的脸 —— 竟是之前在风巢崖(fēng cháo yá)被穷奇卫俘虏的青禾(qg hé)!
她左颊上的蛊痕还在微微颤动,眼神却异常坚定,声音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沙哑:“少主让我来传话,三日后,他会带着青丘全族的魂魄,去不周山讨血债。”
“讨血债?”
骨符突然狂笑起来,玄甲上的血纹因笑声泛起红光,“一只刚觉醒八尾的小狐狸,也敢说这种大话?
青丘早就成了废墟,哪来的全族魂魄?不过是用鬼话吓人罢了。”
青禾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故意抬手摸了摸脖颈处的牵心蛊(qiān x gu),蛊虫蠕动的触感让她指尖泛白,却依旧强撑着说道:“少主说,当年绝天之战,青丘先祖为护大荒牺牲,魂魄都封在昆仑墟(kun n xu)的镇元石里。
他已找到唤醒先祖魂魄的方法,三日后,定要让穷奇(qiong qi)大人血债血偿。”
骨符的笑容突然僵住,他盯着青禾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说谎的痕迹。
可青禾的目光坦坦荡荡,甚至还主动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这是少主让我带的‘信物’,他说统领见了这道伤,便知所言非虚。”
那伤疤泛着淡金,边缘还残留着狐火灼烧的痕迹 —— 正是之前灵均用狐火为她驱蛊时留下的。
骨符瞳孔骤缩,他当然认得这火焰的气息,焚心窟的蛛母就是死在这种金光下。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悸,冷哼一声:“就算他能唤醒魂魄,又能如何?
不周山的传送阵明日便能启动,穷奇大人会带着混沌之力降临,到时候别说青丘魂魄,就算是整个五域,也得乖乖臣服。”
青禾垂下眼帘,指尖悄悄在袖中捏了个诀 —— 那是灵均教她的 “引蛊术”,专门用来操控蚀骨蚊。
她故意放缓语速,声音带着几分示弱:“统领说的是,只是少主还说……”
话未说完,骨符突然抬手打断她,手中的青铜罐已解开蛛丝,罐口飞出数十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蚊,蚊翅泛着暗紫,刚出罐便嗡嗡地朝着青禾飞去。
“少跟我耍花样!”
骨符眼中满是凶戾,“今日便让你先尝尝蚀骨蚊的滋味,再让灵均那小狐狸知道,得罪穷奇大人的下场!”
青禾心中一紧,却没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