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第三日的晨光带着冰碴的凛冽,斜斜切过冰封的山脊。
灵均踩着齐膝的积雪前行,三尾狐火在掌心凝成三寸光晕,勉强驱散着能冻裂骨髓的寒气。
昨夜那场暴雪将路径彻底掩埋,唯有离朱的通神目能透过雪层,辨认出开明兽留下的爪痕 —— 那些五趾印记边缘泛着淡淡的绿光,是神兽特意留下的指引。
不对劲。
离朱突然按住灵均的肩膀,灰羽翅膀在身后紧张地扇动。
少年琥珀色的眼瞳中金光暴涨,穿透三里外的雪雾,有东西在追我们,速度极快。
他指尖指向左前方的冰谷,那里的雪层正以诡异的频率震颤,像是有巨物在地下穿行。
伯益的木杖突然插入积雪,杖头赤晶泛起红光。
老人青金色的眼瞳盯着冰谷方向,眉头拧成沟壑:是玄甲卫的气息,至少三十人。
他从怀中摸出片龟甲,甲面裂纹中渗出的黑气在雪地上凝成一个扭曲的
字,为首的是那个被祭坛光柱重伤的家伙。
众人迅速钻进一处冰洞。
洞壁的冰笋如水晶倒悬,折射着从洞口渗入的微光,将五人的影子拉得狭长如鬼魅。
白泽蹲在灵均肩头,六足按住冰面的震颤:他们踩着滑雪板, 神兽琥珀色的竖眼眯成细线,板刃泛着青黑色光泽,是用饕餮(tāo tiè)的指骨打磨的,上面还缠着蚀灵瘴。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刮擦声从冰谷传来。
三十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滑出雪雾,脚下的滑雪板在冰面上划出蓝幽幽的光痕。
那些板子果然是兽骨所制,边缘露出森白的骨茬,滑行时带起的雪粉中竟夹杂着细碎的血丝 —— 显然是用活人精血浸润过的邪物。
为首者身披残破的玄甲,左肩甲胄凹陷处还留着焦黑的灼痕,正是在祭坛被光柱重伤的蜚(fěi)。
他半边脸颊覆盖着冰晶,嘴角却咧开狰狞的弧度,玄铁手套中握着的骨鞭在雪地上拖出三道深沟,沟痕中冒出缕缕黑气。
跑啊,怎么不跑了?
蜚的声音像是冰棱摩擦,玄甲卫们呈扇形散开,滑雪板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形成合围之势。
他目光扫过冰洞入口的雪痕,突然冷笑一声,把图录交出来,本尊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免得被饕餮骨板碾成肉泥。
离朱的象牙弓瞬间拉满,三支骨箭直指蜚的咽喉:上次没把你射成筛子,倒是便宜了你。
少年通神目的金光在玄甲卫队列中游走,突然定格在三只翼展丈许的异兽身上 —— 那些怪物保留着狰兽(zhēng shou)的五尾一角,却在肩胛处生着膜翼,翼膜上布满蛛网般的血丝。
翼狰(yi zhēng)都用上了, 灵均三尾在身后缓缓展开,狐火金焰映得冰洞内壁一片通明,穷奇倒是舍得下本钱。
他推了阿若一把,指尖的狐火突然暴涨,在洞口织成道火墙,你带离朱沿冰洞后巷走,那里有开明兽凿出的密道。
阿若的藤蔓迅速缠上洞顶的冰笋,绿裙下的手指紧紧攥着开明兽图腾:那你们......
话未说完就被灵均打断,少年眼底的金芒比狐火更烈,分明是不容置疑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