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秋找到李梅时,她正在矿区的帐篷里整理资料,看见林仲秋气冲冲地进来,笑着问:“咋了?谁惹我们小花丫头生气了?”
“李同志,您得帮我评评理!”林仲秋把赵福宝咒人、划字的事说了一遍,气得胸口起伏,“这丫头太过分了,不收拾她不行!”
李梅听完,脸色沉了沉:“还有这种事?走,我跟你去看看。”
俩人回到赵家村,刚到村口就看见赵老太带着赵福宝在老槐树下等着,赵福宝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知道错了。
王桂芬也来了,手里拎着个布包,看见李梅,连忙递过去:“李同志,这是家里攒的鸡蛋,给您补补身子,福宝她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
“鸡蛋我不要。”李梅摆摆手,目光落在赵福宝身上,“孩子,你跟我说说,为啥要咒赵建军?”
赵福宝咬着唇,半天没说话,最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就是嫉妒……我也想上学,我也想有爹娘疼……可我没有……”
“嫉妒不是你害人的理由。”李梅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股力量,“赵建军能上学,是因为他努力,他妹妹为了他跑前跑后,他娘病着还在干活,这都是他们应得的。你想有好日子过,得靠自己挣,不是靠抢别人的,更不是靠咒人。”
她顿了顿,脸色沉了沉:“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再敢害人咒人,公社有专门管顽劣子弟的学习班,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
她看向赵老太,“你也得写份保证书,保证看管好她,出了事你家担着。”
“我……我答应!”赵福宝抽噎着,“我再也不敢了……谢谢李同志……”
那缕白色气运在她头顶盘旋了几圈,黑气渐渐散去,变得温顺了些。
林仲秋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丫头还有救,只要能让她走上正途,总比一直作妖强。
赵老太连忙点头应下,拉着赵福宝给林仲秋道了歉,才灰溜溜地走了。
送走李梅,林仲秋看着赵福宝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能不能彻底改变,还得看赵福宝自己。但至少,现在有了转机。
回到家,赵秀兰正给柱子和丫丫讲故事,看见林仲秋回来,笑着问:“解决了?”
“嗯。”林仲秋点点头,“李同志让她去村小学旁听,还让赵家写了保证书,再犯就送公社。”
“那就好。”赵秀兰叹了口气,“都是苦命的孩子,能走正道就好。”
晚上,林仲秋坐在炕边,给娘捶着腿,心里盘算着明天去队里申请跟男人们一起去割稻子——割稻子工分高,一天能记八分,比在家里纳鞋底强多了。
柱子和丫丫已经睡熟了,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笑。
赵秀兰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慈爱:“小花,委屈你了,这么小就得撑起这个家。”
“不委屈。”林仲秋笑了笑,“等哥考上大学,等弟弟妹妹长大了,咱日子就好过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仲秋看着窗外的星星,心里踏实多了。
虽然前路还有很多困难,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她想起李梅的话,靠自己挣来的好日子,才最踏实。
是啊,不管是在末日废墟种麦子,还是在这六十年代的农村挣工分,道理都是一样的——天上不会掉馅饼,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挣。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要去割稻子,要挣工分,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至于赵福宝……就让她自己走自己的路吧,希望她能真的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