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着急,我会找到弟弟妹妹的。”林仲秋握紧拳头,眼神坚定,“肯定能找到。”
傍晚时分,村里突然吵吵嚷嚷的,说是老张家的芦花鸡丢了,正满村找呢。
林仲秋心里一动,走到院门口,看见王桂芬鬼鬼祟祟地从她家后院溜过去,围裙里鼓鼓囊囊的,还掉出根鸡毛。
“婶子,你围裙里藏啥了?”林仲秋故意问。
王桂芬吓了一跳,慌忙捂住围裙:“没……没啥……”说完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林仲秋挑了挑眉——这王桂芬前阵子偷鸡蛋刚被抓,今儿又鬼鬼祟祟的,指不定又在打啥歪主意。
她放轻脚步,悄悄跟了上去。
果然,王桂芬没回自己家,而是绕到村西头的草垛旁,赵福宝正蹲在那儿等着,眼睛亮晶晶的。
“拿到了?”赵福宝急切地问。
“拿到了,快藏好。”王桂芬从围裙里掏出只芦花鸡,用绳子捆着腿,还在扑腾,“等晚上没人了,偷偷杀了,给你补补身子。”
“太好了!”赵福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伸手就要去摸鸡。
就在这时,老张头拿着锄头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好啊你们!偷了我的参还不够,还偷我的鸡!我今天非打死你们不可!”
王桂芬和赵福宝吓得魂都没了,手忙脚乱地想把鸡藏起来,却被老张头一把抓住:“人赃并获,你们还有啥话说!”
“不是我们!是赵小花!”赵福宝急得脸通红,指着村口大喊,“她昨天还跟我说老张家的鸡最肥,让我想法子弄一只,说她娘病着需要补!是她指使的!”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林仲秋正站在不远处,抱着胳膊看戏,脸上带着笑。
“小花丫头,真是你让她们偷的?”老张头皱起眉,不太相信。
“张大爷,您觉得我像那种人吗?”林仲秋走过来,指了指赵福宝,“早上我还看见她在公社哭,说被我叔打了,现在就来偷鸡,这速度够快的啊。”
“你胡说!”赵福宝急得跳脚,“就是你指使的!”
“我指使你?有证据吗?”林仲秋冷笑,“谁看见我跟你们说话了?倒是你们,偷参被抓,偷鸡又被抓,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周围的村民都笑了,七嘴八舌地议论:“就是,自己偷东西还想赖别人。”
“这娘俩真是没救了。”
“老张头,别跟她们废话,报公社送派出所去!”
赵老太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把抱住老张头的腿:“他叔,你就原谅她们吧,孩子不懂事……我赔你钱,赔你钱还不行吗?”
“赔钱?你赔得起吗?”老张头气得发抖,“那是公社特批的种鸡,下的蛋要留种的!我看你们是故意破坏集体财产!”
这话可不是闹着玩的,破坏集体财产在这年头是重罪。
赵老太吓得脸都白了,直打哆嗦。
王桂芬也瘫在地上,一句话说不出来。
林仲秋看火候差不多了,故意叹了口气:“张大爷,要不就算了吧。福宝妹妹年纪小,估计也是饿坏了。再说了,把她们送派出所,也影响咱村的名声不是?”
她这话看似在求情,实则堵死了她们的退路——要是还不知好歹,就是不识抬举,连村民都不会帮她们。
老张头犹豫了一下,看在林仲秋的面子上,哼了一声:“这次就饶了你们!要是再有下次,直接送公社派出所!”
赵老太连忙点头哈腰地谢了,拉着赵福宝和王桂芬灰溜溜地跑了,连那只芦花鸡都忘了拿。
老张头拎着鸡,瞪了她们一眼,又对林仲秋道:“小花丫头,今天多亏了你,不然这事儿没完。”
“张大爷客气了。”林仲秋笑了笑,“都是一个村的,哪能真让她们去坐牢。”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夸林仲秋懂事,说她比赵福宝强多了。
林仲秋应付了几句,转身回家,心里却冷笑——这只是利息,真正的账,得慢慢算。
回到家,赵秀兰已经睡了,呼吸均匀,脸色好看多了。
林仲秋坐在炕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盘算着下一步。
赵福宝和王桂芬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耍更阴的手段。
得尽快找到弟弟妹妹,还要想办法救大哥出来,时间不等人。
她从炕洞里摸出剩下的钱,数了数,还有两块多。
明天去黑市看看,能不能换点紧俏的东西,比如布料或者肥皂,拿去跟人换消息,说不定能问到弟弟妹妹的下落。
夜深了,村里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声。
林仲秋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手指摩挲着粗糙的炕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