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下去喂鱼!”他狞笑着手往倒计时器按去。
就在这时,雪蚀兽突然撞过来,用身体将黑衣人撞开,自己却因为冲力太大,半个身子陷进冰缝。
林仲秋抓住这瞬间,抱起黑箱子扑向洞口,小李操控机械臂及时勾住她的后领,将人拽回安全地带。
“快扔炸弹!”矮胖子大喊。
林仲秋掂了掂手里的黑箱子,突然笑了——箱子侧面印着个熟悉的符号,和赵老头孙女画的“守护符”一模一样。
她拔下箱子底部的保险栓,对着刚爬起来的黑衣人扔过去。
那家伙以为是普通炸弹,还想接住再扔回来,却见箱子在空中突然炸开,散出漫天白色粉末——是雪麦种!
“你疯了!”黑衣人捂着脸咳嗽,粉末钻进眼睛和口鼻,刺得他直跺脚。
林仲秋吹起麦哨,雪蚀兽从冰缝里挣扎着爬出来,抖了抖满身冰碴,扑过去一口咬住黑衣人的胳膊。
小李趁机用机械臂将人捆结实,嘴里念叨着:“让你改麦种!让你炸冰面!送你去吃牢饭!”
冰洞外,“铁牛八号”不知何时已经倒着开了回来,保温仓的门敞开着,里面的雪麦种芽尖上沾着雪,竟比刚才又长高了些。
林仲秋走过去摸了摸嫩芽,突然发现冰面裂开的地方,有几缕麦种掉进了暗河,正随着水流往下漂。
“它们会活下来吗?”矮胖子凑过来问。
“会的。”林仲秋望着暗河消失的方向,那里的冰层下泛着微光,“雪麦种最能熬,冰水里泡过,开春才能长得更旺。”
雪蚀兽蹭了蹭她的胳膊,鼻尖沾着的麦种掉在雪地上。
林仲秋弯腰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保温仓。
小李正在给“铁牛八号”换履带,刚才的钢刺划坏了表层,露出底下的麦秆花纹——原来这铁家伙的装甲里,竟嵌着一层编织的麦秆网,是赵老头的孙女当年缠上去的。
“你看这网子,”小李指着纹路,“浸了麦酒的,防冰又防腐,难怪刚才炸弹碎片都没划透。”
林仲秋吹了声麦哨,雪蚀兽晃晃尾巴,叼来那袋被黑衣人抢过的麦种。
她打开袋子,发现里面的种子上沾着点黑色药剂——刚才夺罐子时洒了几滴。
“这可怎么办?”矮胖子急得直搓手,“不会真有毒吧?”
林仲秋捻起一粒种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突然往雪地里一扔。
雪蚀兽凑过去舔了舔,吧唧吧唧嚼着咽了,半点事没有。
“是假的,”她笑了,“这药剂连雪蚀兽都毒不了,顶多是些染色剂。”
小李突然欢呼一声,指着“铁牛八号”的保温仓:“芽尖!芽尖变绿了!”
众人凑过去看,果然,刚才沾了雪水的芽尖透出抹新绿,像沾了层春天的颜色。
“裂冰谷的暗河是活水,”林仲秋望着远处渐渐放晴的天空,“带毒的东西留不住,能活下来的,都是干净的种子。”
雪蚀兽突然朝着谷外嘶吼,林仲秋吹哨回应,转身对众人说:“该走了,前面的‘暖雪坡’能种第一批雪麦,再晚就赶不上春耕了。”
“铁牛三号”和“铁牛八号”重新上路,雪蚀兽跟在旁边小跑,尾巴扫过积雪,露出底下黑褐色的土地。
林仲秋打开车窗,冷风卷着麦种的清香灌进来,她摸出赵老头给的麦哨,轻轻吹了个调子。
谷外的雪地上,刚才掉进暗河的麦种正顺着水流漂向远方,有的卡在石缝里,有的沉进浅滩,在冰冷水里悄悄攒着劲,等着某天顶破薄雪,冒出属于自己的那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