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查组的人在仓库里搜查时,编号23突然拉着林仲秋跑到后墙,指着那块松动的砖:“你看!”
砖后面藏着个铁盒,里面是阿民的日记本,还有枚勋章——是他小时候得的数学竞赛金奖,背面刻着一行字:“送给妹妹的礼物”。
“他妹妹有心脏病,”编号23的声音有点哽咽,“阿民说要攒钱给她做手术……”
林仲秋把勋章握紧,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突然想起阿民日记本里的话:“等我出去,就带妹妹去看海。”
警笛声渐渐远去,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操场上,把少年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默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手机,屏幕上是热搜页面——#南宁航迭训练营黑幕# 已经爆了,后面跟着个鲜红的“沸”字。
“阿民的爸妈来了。”他指着门口,“还有好多记者,说要给我们做专访。”
林仲秋往门口看去,阿民的妈妈抱着那个铁盒,哭得浑身发抖,爸爸站在旁边,背挺得笔直,对着督查组的人说着什么,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编号07突然跑过来,把半块面包塞给林仲秋:“给你。” 少年的脸还有点肿,眼里却有了光,“我刚才看到扫地大叔了,他说……谢谢你。”
林仲秋接过面包,突然觉得这干硬的东西,比什么山珍海味都香。
下午,所有少年都被家长接走了。
编号23的妈妈抱着他哭了好久,说再也不逼他去学什么跆拳道了,想学画画就去学。
编号07的姐姐来接他,手里拿着个新书包,跟阿明日记里写的一模一样。
林仲秋的“父母”也来了,这次没提回家的事,只是递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是原主的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你的生日。”女人的声音很轻,“我们……回老家了。你要是想回来,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林仲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把信封塞进口袋,转身往援助站走——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做,比如帮阿民的妹妹联系医院,比如整理全国各地类似机构的名单,比如……教陈默怎么把他们的故事画成漫画。
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
林仲秋想起刚进这个世界时,原主躺在冰冷的禁闭室里,以为自己死定了。
而现在,她不仅活了下来,还带着一群少年,亲手砸碎了那座牢笼。
或许,这就是穿越的意义吧——不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而是为了让那些被黑暗吞噬的灵魂,重新看到光。
她掏出手机,给公益律师发了条短信:“下一站,山东。”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只有两个字:“等你。”
林仲秋笑了笑,把手机揣进兜里,迎着阳光往前走。
路还很长,但她知道,身边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因为,没有哪个牢笼,能关住向往自由的灵魂。
也没有哪片黑暗,能挡住破晓的晨光。
山东的秋雨带着股铁锈味,砸在火车窗上,噼啪作响。
林仲秋趴在桌上,看着窗外倒退的白杨树,手里捏着份皱巴巴的报纸——头版标题是《16岁少女弑母案开庭,背后竟牵出特训学校黑幕》。
报纸上的少女叫小爱,照片里梳着马尾,眼神怯生生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可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温顺的女孩,会用一把水果刀结束母亲的生命。庭审时她说的话,像根针似的扎在林仲秋心上:“她把我送进那个地方,看着我被教官按在便池里吃饭,却说是为我好。”
“山东计科威防专修学校,”陈默指着报纸上的校名,眉头拧成个疙瘩,“跟我们查的名单对上了。据说里面的‘感恩课’特别变态,逼着学生跪在地上给家长磕头,不磕就用电棍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