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我在军校当网瘾少年1(1 / 2)

天旋地转间,车床的轰鸣被金属摩擦声取代。

林仲秋猛地睁开眼,鼻尖撞在冰冷的铁栅栏上,铁锈的腥气钻进喉咙。

“编号73,发什么呆!” 一只军靴踹在栅栏上,震得她牙齿发酸。

穿迷彩服的男人叼着烟,胸牌上写着“总教官 赵”,袖口沾着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三分钟后操场集合,迟到一秒,加训一百个前倒!”

她低头打量自己——洗得发白的灰色作训服,裤脚短了一截,露出细瘦的脚踝,手腕细得能被铁栅栏的缝隙卡住。

这具身体的原主显然长期营养不良,胸腔里像揣着只破风箱,每口气都带着疼。

记忆碎片涌来:16岁的少年林墨,因打游戏被父母认为“网瘾成性”,凌晨三点被三个穿黑衣服的人从床上拖走,塞进面包车。

父母隔着车窗说“为你好”,递进来的行李箱里只有几本《弟子规》。

“73!聋了?” 赵教官的警棍敲在栅栏上,火星溅到她手背上。

林仲秋没躲。

她看着对方磨得发亮的警棍,突然想起在腾冲拆日军手榴弹的日子。

这玩意儿的威力,比手榴弹差远了。

“知道了。” 她开口,声音是少年特有的沙哑,却带着金属摩擦的冷硬。

赵教官愣了下,似乎没料到这新来的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嗤”了声,吐掉烟蒂用军靴碾灭:“有种。等会儿加训让你知道,嘴硬的下场。”

栅栏外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和汗臭的混合味,墙上贴着鲜红的标语:“戒除网瘾,重塑人生”。

底下用小字写着“学费:每月8800元,包教包会”。

林仲秋的目光扫过标语,指尖在栅栏上轻轻敲了敲——节奏和她当年在南京发报时的摩斯电码一样,意思是“开始分析环境”。

隔壁栅栏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一个戴眼镜的少年蜷缩在角落,校服领口被扯烂,露出锁骨处的淤青。

他看到林仲秋看他,立刻低下头,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他是……” 林仲秋刚开口,少年突然惊恐地摇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眼神瞟向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

摄像头的红点一闪一闪,像只窥视的眼睛。

林仲秋扯了扯嘴角。看来这地方的“规矩”,比野人山的瘴气还毒。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感受着这具身体的虚弱——和她在滇缅公路扛零件的状态差远了。

但没关系,她最擅长的,就是用废铁造出能杀人的家伙。

操场集合的哨声尖锐地响起。林仲秋跟着人流走出牢房——哦不,他们管这叫“学员宿舍”。

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看到数百个穿着同样灰色作训服的少年少女站成方阵,每个人都低着头,像被剪去翅膀的鸟。

主席台上,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正在讲话,麦克风发出刺耳的杂音:“……我们‘雄鹰励志军校’,是拯救迷途羔羊的灯塔!你们的父母把你们交给我,是对我的信任!三个月后,我要让你们变成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台下响起机械的掌声,每个人的动作都像提线木偶。

林仲秋的目光落在主席台下的牌子上:“2014年7月 郑州”。

她想起系统给的资料——2014年的郑州强搏学校,19岁的玲玲死于反复前倒。

赵教官的警棍突然戳在她后腰:“鼓掌!没长手?”

林仲秋慢慢抬起手,拍了两下。

掌心的刺痛让她清醒——这里没有机床,没有青霉素,只有更隐蔽的屠刀。

但没关系。

她摸了摸藏在袖口的东西——那是刚才从铁栅栏上扣下来的一根细铁丝,被她弯成了小小的扳手形状。

拆机床能让工厂运转,拆这鬼地方,能让这些孩子活着回家。

主席台上的男人还在唾沫横飞地讲“感恩教育”。林仲秋看着他锃亮的皮鞋,突然笑了。

她想起在南京,那个日军军官也是这样站在阳台上演讲,说要“建立大东亚共荣”。

后来,他被自己用机床零件改的土炸弹炸成了碎片。

这世上的垃圾,无论穿军装还是西装,拆起来,都一样。

哨声再次响起,方阵开始移动。

林仲秋随着人流走向跑道,每一步都踩在滚烫的塑胶地上,像踩在野人山的腐叶堆里。

她知道,新的拆解工作,开始了。

而这次要拆的,是比日军炮楼更顽固的东西——人心的牢笼。

“前倒!” 赵教官的吼声震得耳膜疼。

林仲秋看着前面的少年“啪”地砸在跑道上,脸着地时发出闷响,扬起的灰尘里混着鼻血。

这是今天第五次“加训”,因为那孩子早餐时多喝了半碗粥。

她排在队伍里,灰色作训服的领口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锁骨上,像块湿抹布。

原主的身体太弱,刚才五十个俯卧撑就让眼前发黑,但她硬是撑着没倒下——在滇缅公路,她见过伤员拖着断腿走十公里,这点疼算什么。

“编号73,到你了!” 赵教官的警棍指向她,嘴角挂着恶意的笑,“刚才看别人倒挺认真,自己来试试?”

周围的少年都低着头,没人敢看。

只有隔壁栅栏那个戴眼镜的少年,偷偷抬了下眼,镜片后面全是恐惧。

他编号74,叫陈默,听说是因为在作文里骂了班主任,被父母送来“矫正思想”。

林仲秋活动了下手腕,那根弯成扳手状的铁丝硌在掌心。

她走到队伍前,按照标准动作蹲下,双手撑地。

“慢了!” 赵教官一脚踹在她膝盖弯,“给我快点!”

剧痛袭来,她差点真的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