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爸爸……爸爸……”,东方御急切喃喃的低呼出声,终于大叫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急忙望向火堆的不远处,那里早就没有了父亲的身影,再看向他刚刚站立的地上,也并没有那一滩鲜血,原来只是一场梦。
井口杏子听到东方御的大叫声,也从睡梦中惊醒,她侧过身急忙开口询问:“怎么了?”
东方御一愣,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回答道:“哦,没什么,我只是刚刚做了一场噩梦,你睡吧”。
井口杏子看着他满头的大汗,掏出一块真丝绣花手帕,倾过身温柔的帮他拭去汗水,手帕冰凉的触感,还是让东方御的身子一颤,但他并未拒绝。脑海中还是回想着刚刚那无比真实的梦,是的,太过真实,梦中的一切都和眼前的景物一模一样,就连这火堆的位置,火苗的大小都是如出一辙。
好像刚刚父亲真的到这里来过,就是站在这堆火的不远处,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而他就是靠在此时身后的树上无助的回望着他,发不出任何身音,怎么也站不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梦吗?父亲为什么会一身是血?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有他说他要走了,他要去哪里?妈妈又在哪里等他?他们两人究竟要到哪里去?
东方御的脑海中满是疑惑,成千上万的问题在脑海深外徘徊,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的答案,从上次父亲亲自向他开枪的那一刻起,这几个月来,他从来都没有梦到过他,可是今晚这是怎么了?父亲,爸爸,这四个字让他想起来都心痛不已,他可以原谅他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他也可以原谅他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将他抛弃,可是他无法原谅他对自己开枪。
当他拿着冰冷的枪口对准他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心瞬间跌入了寒冰,冷的如此的彻底;当枪中的子弹刺穿他心脏的那一刻,就彻底粉碎了父子间的那一份亲情,当时他的惊讶、心痛,绝望,还有难以置信深深的包围着他,他无法相信父亲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的绝情。
可是他胸口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胸口的血汩汩的流着,心脏上被子弹打中的地方是那样的痛,但是却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难过。这几个月来,他不去想他,更不敢去想家,因为他们会无情的摧毁他苟延残喘、苟且偷生的意志,击垮他最后一丝求生的本能。
原本他以为他会怪他,会怨他,也会恨他,甚至会想以后你们父子间从此陌路,可是刚刚他一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一声又一声叫着他的名字,他才知道,无论他做过些什么,他依然都是他的父亲,任何事也无法割舍这份血脉亲情。
“爸爸,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活着回去见你们,你们一定要保重自己,在家里等着我”。东方御望着刚刚父亲站立的地方,想象着他还在那里,在内心深处默默的承诺着。
E市的市中心医院里,香兰依然持续的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医生和护士不停的进进出出,忙成一团,一名护士取出香兰掖下的体温剂说:“张医生,病人现在的体温是42.7摄氏度,比十五分钟前升高了0.9摄氏度”。
一名中年男医生听完,脸色微变,他有点疑惑的说:“怎么会这样?该用的药都用了,温度怎么还是只升不降”。说话的正是张医生。
旁边另一位女医生急忙开口说:“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采取物理降温的方法,护士快去准备冰片,越来越好”。
慕容哲一脸担忧的坐在病床前,双手紧紧握着香兰的手,皱眉盯着双目紧闭的香兰说:“香兰,快点醒过来,千万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