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法?我妖你老母!”林过海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茶几,杯盘碎了一地。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对讲机突然“滋啦滋啦”地响了起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海哥!不好了!差佬!o记的人来了!他们把你昨晚派出去的兄弟全抓了!”
“什么?!”林过海浑身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桌上的电话又“铃铃铃”地响了。他一把抓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李坤警长那尖细又焦急的声音:“阿海!你他妈的快跑路啊!条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你给我钱的账本!雷洛那个老狐狸亲自下令,让o记的林天生来办你!那家伙跟我有仇,他这是要往死里整我们啊!快躲一躲,风头过了再说!”
“轰——”
林过海的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颗手榴弹。账本?哪个账本?他送钱的事天知地知,怎么会捅到雷洛那里去?还有林天生……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完了!全完了!
他脑子里现在乱成一锅粥,恐惧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神经。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藏在家里阁楼的那批货——一千多台从日本走私进来的高级对讲机。那是他准备东山再起的全部家当,要是被警察抄了,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不行!绝对不行!”林过海的眼睛瞬间红了,被逼到绝路的野兽,往往会爆发出最后的疯狂。
“阿b!阿财!你们几个,跟我来!”他嘶吼一声,冲出堂口,直奔自己家。
夜色深沉,凌晨两点,油麻地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拉得老长。
林过海带着三个最心腹的手下,像做贼一样,从自家阁楼里一箱一箱地往外搬东西。那些沉重的纸箱里,装满了他最后的希望。他的心脏跳得像打鼓,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他现在就像一只被猎犬追赶的兔子,慌不择路,只想赶紧找个安全的洞穴钻进去。
“快!快点!搬去福记仓库!那里最安全!”林过过海压着嗓子催促,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背心。
福记仓库是他们潮州帮的一个老据点,位置隐蔽,平时用来存放一些杂物,他觉得警察一时半会儿绝对想不到那里。
四个男人手忙脚乱,推着一辆破旧的板车,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那声音在林过海听来,简直比警笛还刺耳。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福记仓库斜对面,一家早就打烊的“陈记糖水铺”的屋檐下,一个比苍蝇眼还小的黑色凸起,正静静地对着他们。
那是一个微型摄像头,伪装成了屋檐上的一颗旧铁钉,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镜头里,林过海那张惶恐不安的脸被拍得一清二楚。他指挥着手下,把一箱箱“罪证”搬进仓库,锁上大门,然后长舒一口气,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了一劫。
这出午夜搬家的滑稽戏,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与此同时,在江氏实业的顶层办公室里,江小朵正坐在电脑屏幕前,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从那颗“铁钉”实时传输回来的高清画面。
画面无声,却比任何好莱坞大片都更精彩。
看着屏幕里林过海那副如释重负的蠢样,江小朵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一丝冰冷玩味的笑容。
她轻轻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瓮中捉鳖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而那只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过冬的安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