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刀仔的手即将挥出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刀仔杀猪般的惨嚎。
所有人只看到,前一秒还靠在墙角的阿豪,后一秒已经站在了刀仔面前。他一只手像铁钳一样抓着刀仔的手腕,刀仔的手臂呈现出一个诡异的、不自然的弯折角度。
阿豪,这位沉默的铁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随手折断了一根枯枝。他那双低垂的眼睛此刻微微抬起,扫过全场,那目光中蕴含的暴戾和杀气,让整个麻将馆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十几度。
在场的古惑仔们,那股嚣张的气焰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他们都是识货的,阿豪刚才那一下,快、准、狠,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身手。那股煞气,根本不是他们这些街头斗殴的烂仔能比的。
“梁小姐,是你们的教官。”阿豪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在用砂纸打磨铁块,“她的话,就是大佬的话。谁敢不听,我就拆了他的骨头,拎去煲汤。听不听的明白啊?”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贴着刀仔的耳朵吼出来的。
“明……明……明……”刀仔疼得满头大生,涕泪横流,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阿豪随手将他甩在地上,像扔一块垃圾。然后,他退回墙角,重新恢复了那尊雕塑的姿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麻将馆里,死一般的寂静。
梁凤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她走到黑板前,用粉笔敲了敲“专业”两个字。
“现在,我们继续上课。谁还有问题?”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的古惑仔都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紧紧盯着黑板,那专注的神情,比圣玛丽书院的优等生还要虔诚。他们看向梁凤仪的眼神,已经从戏谑变成了……恐惧。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仔,身后站着的,可是一尊说拆骨头就拆骨头的杀神!
接下来的培训,进行得异常顺利。
梁凤仪将复杂的科技原理,用最简单粗暴的江湖黑话进行了解释。
“bb机,就系千里传音!你大佬在观塘叫你,你就算在尖沙咀同女仔开房,都能即刻收到风!”
“‘星火’服务,就系你的天眼!马场开闸前一分钟,边只马突然肚子痛要拉,你都能第一个知道!股票大跌前,哪个大老板准备跳楼,你也能提前收到风去执平货!”
这些比喻,粗俗,却直击要害。古惑仔们听得两眼放光,他们终于明白了,这小小的塑料盒子,不是什么玩具,而是一件划时代的……兵器!一件能挣大钱的“神器”!
下午,九龙城寨最龙蛇混杂的“三不管”地带,第一个“江氏传呼”流动销售点,正式开张。
一张破旧的折叠桌,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江氏传呼,快人一步,掌握先机,改变命运!”。两个经过“专业培训”的和记成员,穿着统一的白衬衫,虽然领口敞开,露着纹身,但已经努力在脸上挤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这种新奇的场面,很快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搞乜鬼啊?和记转行卖玩具啊?”
“大佬雄哥的生意?不系卖白粉,改卖塑料盒啦?”
几个属于本地小社团“和兴堂”的烂仔,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家伙,人称“马骝”。
“喂,两位大佬,”马骝用手指弹了弹桌上的bb机,一脸不屑,“在我们和兴堂的地盘开档,交没交保护费啊?”
负责销售的和记成员,外号“丧彪”,深吸一口气,想起了梁教官的教导——“专业服务,以理服人”。
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这位……先生,我们江氏实业是正经生意人,讲究的是……是和气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