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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外滩的雨总是来得突然。
林绛抱着画板,在美术馆的屋檐下躲雨。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边缘——那里藏着一封律师函,宣告她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家画廊被银行查封。
“林小姐?”身后有人唤她,声音像浸了冰的金属,“贾老太太的车到了。”
黑色迈巴赫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帆布鞋。车后窗降下半寸,露出半张敷着珍珠粉的脸:“你长得像你母亲。”
林绛攥紧了画板绑带。她记得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别信贾家的人……他们吃金咽玉的时候,连骨头都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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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贾公馆的电梯镜面照出她苍白的脸。二十六层,电梯门开时,她听见水晶杯碰撞的声音。
“这就是林家的女儿?”穿高定西装的男人用银叉戳破慕斯蛋糕上的金箔,“听说她父亲跳楼前,把最后三幅赝品当真迹卖给了杜家。”
林绛的指甲陷进掌心。父亲是被逼死的——那些所谓的“赝品”,本就是杜家为了吞并画廊设的局。
“世玉呢?”贾老太太的翡翠镯子磕在大理石茶几上。
管家低头:“少爷在‘灵境’调试新系统,说……”
“说人话。”
“他说:‘见遗孤不如打游戏’。”
满厅哄笑中,林绛突然抬头。落地窗外,雨幕里亮起巨幅全息广告——【灵玉科技全新神经元艺术系统,颠覆你的感官】。霓虹光映在她眼里,像两簇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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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她的房间被安排在顶层画室隔壁。推开门时,风把未干的油画吹得哗啦作响——画布上是她熟悉的笔触,母亲二十年前的《绛珠图》。
“这层楼原本是仓库。”管家递来电子钥匙,“老太太说,您既然学艺术,不如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