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进来，他依旧沉默，只抬眸冷冷扫她一眼，又别过头去。
林星瑶沉默着要去点蜡烛，谢承霄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冷硬：“别点。”
“那怎么上药？黑乎乎的看不清。”
谢承霄冷笑一声，将流血的手随意搭在膝上：“死不了，不用你管。”
林星瑶抿着唇，在黑暗中摸索着半跪下来，轻轻捧起谢承霄的手。
月光微弱，她只能借着窗边漏进的银辉，看清他掌心狰狞的伤口 。
血肉模糊，指节处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
“……”
她指尖发颤，却强作镇定，将药粉小心撒在伤处。
谢承霄始终沉默，唯有在她碰到最深的那道伤口时，指节微微抽动了一下。
林星瑶指尖发颤，药粉簌簌落在伤口上，声音闷得发疼。
“王爷…… 你傻不傻？这得多疼啊……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谢承霄忽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在黑暗中逼视她：“你在心疼我？”
她下意识点头：“当然！你这样谁看了不心疼！”
他却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得像吞了碎刃：“可你不还是…… 选择了他？”
林星瑶一愣，指尖无意识地攥紧纱布：“当时那声音…… 你看见了？”
谢承霄沉默，眼眶在暗处微微泛红，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最终别过头。
月光斜照，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眸底一闪而过的水光。
谢承霄的声音突然嘶哑得不像话，像钝刀磨过砂石。
“他什么都得到了……”
“皇权、尊荣，连你 —— 可我，一无所有。”
最后一字落下时，他猛地抽回手，血珠溅在她裙摆上，像一串猩红的泪。
林星瑶低头继续为他上药，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王爷，我还是会走的……”
她纱布缠绕过他狰狞的伤口，“不会带走任何一个人。”
两人沉默坐在榻上，谢承霄忽然开口，声音沙哑破碎：“为什么…… 不是我？”
他猛地转头看向林星瑶。
“你为什么不能选择我？我能抛下一切，陪你去你的家乡，我可以为了你什么都不要！”
他的手掌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疼。
“他呢？他谢承渊能为你抛下什么？！太子之位？还是这江山？！你难道不明白吗……”
林星瑶垂眸，声音轻得像叹息：“王爷…… 我什么都带不走。”
“带不走你，也带不走他。这里不是我的地方，可你们的根在这里。”
谢承霄骤然冷笑，染血的手捏住她下巴逼她抬头。
“那你现在和他算什么？”
他拇指重重擦过她红肿的唇，“亲吻？缠绵？还是…… 你林星瑶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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