钎城头也没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九尾拿着“战利品”回到自己座位，心里那点因为林莫产生的不爽瞬间烟消云散，甚至有点飘飘然。
看，就算在“避嫌”的规则下，他也能找到独属于他们的、旁人无法介入的频道。
然而，这种隐秘的愉悦并没能持续太久。晚上，俱乐部官方发布了一组白天活动的宣传照。其中一张，是九尾和林莫在游戏互动时，因为一个滑稽的动作同时笑起来的抓拍。照片里，两人靠得很近，笑容灿烂，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评论区瞬间被cp粉和各种猜测淹没。
九尾看到那张照片时，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地看向钎城。钎城也正看着手机屏幕，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但九尾能感觉到，周围的气压好像低了一点。
他有点慌，又有点莫名的生气。气那些胡乱解读的评论，更气周诣涛这副事不关己的平静样子。
他手指飞快地打字。
【九尾】：@官博 这什么死亡角度？删了重发！
【不然】：哇，尾子哥这么在意形象了？
【清清】：照片……挺好看的啊。
【九尾】：好个屁！丑死了！
他这边在群里上蹿下跳，那边钎城却始终沉默。
直到睡前，九尾都没等来钎城的任何反应，哪怕是私聊的一个句号都没有。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像有一百只蚂蚁在爬。《兄弟 他还爱我吗》——《兄弟 我和他还能在一起吗》—— 那些被他暂时压下去的、不安全的念头又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他拿起手机，冲动地拨通了钎城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就在九尾以为不会有人接，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起了。
“喂？”钎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透过听筒传来，低沉而磁性。
九尾所有准备好的质问和抱怨，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都卡在了喉咙里。他张了张嘴，最后只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你睡了？”
“嗯。”钎城应了一声，顿了顿，反问，“有事？”
“……没事。”九尾的声音低了下去，“就是……那张照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看到了。”钎城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拍得还行。”
九尾一愣：“啊？”
“角度抓得不错。”钎城补充道，语气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九尾被他这反应搞懵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很晚了，”钎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早点睡。”
“……哦。”九尾讷讷地应道。
“晚安。”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只剩下忙音在九尾耳边回响。
九尾拿着手机，保持着接听的姿势，半天没回过神来。
周诣涛这是什么意思？不在乎？还是……故意的？
他回想了一下钎城最后那句听不出情绪的“拍得还行”，以及那句平淡的“晚安”，心里刚刚平息下去的烦躁和不确定，又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
这局，到底是谁在掌控节奏？
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又快被绕进去了？
《兄弟 我没招了》—— 他是真的，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