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憋屈、释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信服感，在九尾心里涌动。他妈的，被卖了还要被说“卖得好”，而且自己居然还无法反驳？这感觉真是……见鬼了。
复盘结束后，九尾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开始下一局rank，而是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出神。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钎城那句“卖得好”，以及他后续那波冷静到极致的操作。
他忽然意识到，周诣涛的“稳”，并不仅仅是性格使然，更是一种建立在绝对实力和清醒头脑之上的、足以托住他所有“冒进”的底气。这种认知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得不承认。
晚上，九尾没什么胃口，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就回了训练室。他点开游戏，却有些心不在焉。手机屏幕亮起，是那个小群又在活跃。
【一诺】：@九尾 听说你们今天训练赛又被教育了？
【无畏】：诺队你的消息滞后了，我们刚收到线报，是险胜翻盘！
【Gei】：翻盘？谁carry的？细说！
【爱思】：肯定是我儿子钎城。
【九尾】：……赢得很丑陋，没什么好说的。
【九尾】：不过某些人，卖队友卖得倒是理直气壮。
【钎城】：战术需要。
【一诺】：？？？有瓜？钎城卖九尾了？！
【无畏】：卧槽！世纪大戏！快展开讲讲！
【九尾】：讲个屁！滚！
【清清】：[分享照片：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清清】：浩哥说睡前喝牛奶助眠。
【不然】：啧啧，恋爱的酸臭味！
【冰尘】：嗯。
九尾看着群里瞬间歪楼，注意力被清清带走，莫名松了口气。他关掉群聊，一抬头，发现钎城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手里还拿着一盒洗好的草莓。
“吃点？”钎城把草莓放在他桌上。
九尾看着那盒红艳艳的果子，又看了看钎城，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下次卖我之前，能不能提前打个信号？”
钎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一丝清晰的笑意，很浅，却真实。“好。”他应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
九尾被他笑得有些恼火，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只能恶狠狠地拿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他嚼着草莓，心里那点别扭奇异地被抚平了。
也许，这种彼此托底、甚至偶尔需要“卖掉”对方的信任，才是团队比赛中，比个人操作更重要的东西。
窗外的夜色渐深，训练室的灯光却依旧明亮。距离“雷霆杯”开赛的日子越来越近，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着基地，但在这片压力之下，一种名为“信任”和“默契”的纽带，正在悄然生长，变得更加坚韧。
九尾吃完最后一颗草莓，擦擦手，重新戴上了耳机。这一次，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专注和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无论会被“卖”几次，他知道，身边总会有人能接住他的所有操作，并将比赛带向胜利。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