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楼下花坛里的栀子花开得正盛,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馥郁又清甜的香气。午后阳光有些烈,透过训练室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九尾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操作,眉头习惯性地微蹙,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似乎消散了不少。钎城坐在他旁边,屏幕上是复杂的游戏地图和数据,神情是一贯的专注平和。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训练室的门被推开。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清清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脸颊因为赶路而泛着红晕,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看着训练室里熟悉的一切,以及望向他的队友们,眼神里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局促,还有更深处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龙哥,钎城哥,尾子哥,康康……我回来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小马!”不然第一个跳起来,冲过去揽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哥们了!”
冰尘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回来就好。”
钎城站起身,接过清清手里的行李,放到一旁,温和地说:“路上辛苦了。”
九尾最后一个摘下耳机,他上下打量了清清一番,目光在他虽然还有些消瘦但眼神明显清亮了许多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撇了撇嘴,语气依旧是那副调调:“啧,还以为你在上海乐不思蜀了。赶紧的,位置给你留着呢,一堆录像等着你看。”
这熟悉的、带着刺的关心,让清清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真心实意的、带着点腼腆的笑容:“嗯!我马上整理一下就开始!”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关于浩浩的事情,队友们也没有多问。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愈合,有些过程不必对外人言说。但大家都看得出来,那个背负着沉重包袱、魂不守舍的清清不见了,虽然眼底还残留着些许疲惫,但那份属于电竞选手的专注和生气,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眼睛里。
清清的归队,像一块关键拼图回归原位,让整个团队的氛围都变得完整起来。下午的训练赛,虽然因为几天缺席显得有些生疏,配合上偶有失误,但那种凝滞感消失了,沟通重新变得顺畅。
“上路可以压,我河道有视野。”
“收到,我能看住对面打野。”
“中路iss,可能去下了。”
“下路小心,能放塔就放。”
熟悉的指挥和报点声再次在训练室里响起。九尾依旧会在失误时“啧”一声,但不会再口出恶言;冰尘的指令依旧简洁;不然咋咋呼呼的声音里多了份踏实;钎城则一如既往地查漏补缺,稳定着团队的节奏。
训练间隙,清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浩浩发来的消息,一张窗外蓝天白云的照片,配文:【药吃了,感觉今天天气很好。】
清清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快速回复了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这一切都被旁边的九尾用余光瞥见。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里那种莫名的、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强行压下,专注于眼前的屏幕。
(几天后的傍晚)
为了缓解连日来的紧张训练气氛,也为了庆祝清清归队(虽然没人明说),领队难得地给大家放了半天假,组织了一次团队活动——户外卡丁车。
场地在市郊,规模不小。引擎的轰鸣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带着一种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
“哇!这个带劲!”不然兴奋地摩拳擦掌,第一个跳上车。
冰尘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戴头盔的动作倒是很利落。
清清看起来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坐进车里,深吸了一口气。
九尾挑了挑眉,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挑衅,看向旁边的钎城:“周诣涛,敢不敢比一圈?”
钎城看着他眼中熟悉的光彩,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从容地戴上了头盔。
几圈下来,战况激烈。不然大呼小叫地试图超车,结果自己撞上了缓冲带;冰尘稳扎稳打,成绩中游;清清从一开始的胆怯到后来慢慢放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畅快的笑容。
而九尾和钎城,则俨然成了赛道上的焦点。九尾驾驶风格激进,过弯时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屡次试图从内道超越钎城。而钎城则显得游刃有余,路线选择精准,总能巧妙地封住九尾的进攻路线,速度却丝毫不慢。